“薛大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前几天卫怀晟越狱,薛大人肯定也知道我父亲镇南候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很久之后,陈洋才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薛薄连不置可否,他早已猜到了这件事,也并不惊讶。
“你想让我同意你南下?”他问道。
陈洋摇了摇头:“我想跟着您南下。”
薛薄连有些意外,他给了陈洋另一种选择,若是一个人南下,那么就算抓不到卫怀晟楚晋华也不会不把他怎么样,可若是跟着他就是另一番情况了。
“跟着我要承担的后果你能接受吗?”薛薄连皱了皱眉。
陈洋似乎没有想过后果,他撇撇嘴:“我不在乎后果,我人生从九岁那年的目标就是杀了卫怀晟,我从不考虑杀了他之后的事。”
“若是你这次不仅杀不了他,甚至连见都见不到他呢?”薛薄连又问道。
陈洋便又说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跟着您。”
薛薄连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能找到那个人?”
“不确定,但您的势力比我强多了,如果您找不到,那我一个人肯定找不到,我这一生就等着这次机会,如果让他回了南朝……”陈洋沉声说道。
薛薄连能感受到少年身上的愤怒和仇恨。他微微挑眉:“如果他进入南朝,你们还会在战场上遇见的,他那样的人不可能默默无闻。”
“我等不及。”陈洋却是摇了摇头。
他从九岁开始,整整十年,他无时不刻不想杀了卫怀晟,若不是他之前被关在天牢中,他早就下手了。
如今他越狱可不就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机会嘛!
薛薄连沉默地和陈洋对视了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带你去,但是要明白这件事失败的后果,如果你没什么顾虑,明日我在朱雀门等你。”
说罢,薛薄连就站起来离开了镇南候府。
陈洋要些失神,眼中带着坚定,等薛薄连离开后又变得有些茫然起来,随后又有些恍惚起来。
他想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匆匆出了府离了京。
镇南候和镇南候夫人合葬在城外三里,陈洋只来过一次,就是在母亲下葬的时候,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
京城里常能听到有人说他凉薄无情,逢年过节都不祭拜父母。
也就只有他府上的人知道,他从来不过节,他十年来每一天都沉默地在学习在练习,每天都把自己的生命当成最后一天在过。
本来在这次事件发生之前,陈洋计划着有一天硬闯天牢,亲手了结那个人的性命,之后就以死谢罪。
可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机忽然发生了卫怀晟越狱的事件,陈洋一度怀疑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
让他趁着这个机会杀了那个人!
父亲和母亲的墓地并没有杂草丛生,因为他知道虽然他从不来祭拜,但府中的那些老人总是会来。
他们把墓地打理得很好,陈洋到的时候甚至看能看见一壶新酒,那是前几日他让人从侯府的桃树下挖出来的桃花酒,是他母亲离世前埋下的。
“卫怀晟越狱了。”陈洋站在墓前垂着头,轻声开口。
夜晚的风很凉,旁边的树叶被风吹得发出簌簌的响声,月光将树枝在地上投下影子,蜿蜒诡异。
没有人会大半夜来这种地方,所以陈洋很放松,他想了想拿了墓前的酒坐在墓前:“来得急没带东西,我也不知道要带什么,就算了,你们的酒借我喝,回头让张叔他们再送来吧。”
他扒开塞子,酒香刺鼻,熏得他眼睛有些红。
夜风呼啸,穿过林子,似乎是有人在呜呜咽咽。
“我明天要南下了,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