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比之窑洞时更加热闹,街头巷尾无一不在说这慈安堂一事。
有先前的例子在,但凡有一把力气在的都去报了名,这番还真不算那工钱一事,而是这慈安堂实实在在地叫两县之民深感动容了。
谁家没个老人?大旱那会儿外出谋生的人多了去了,但凡有个不幸,今日成了孤寡的难保不是自家的老人。
可如今有了两个大人,有了这慈安堂,这就是给了两县老人家一条活路!谁心中不是满怀感动?
有个家中躺着七十老母的汉子更是言称,哪怕不要工钱,他也愿一砖一瓦地将这慈安堂建起来!
而那些念了点书肚子里有些墨水的,时常聚在春归那铺子二楼,索性写起了赞颂程柳两位县令的诗词赋文。
又有自告奋勇的学子想要在私塾落成后面一面这夫子之位。
更不用说那些妇人家,一月给了三钱的银子,更包了三顿饭食,这一整年就是三两多的银子,比起她们每日缝补浣衣可好太多了!
一时之间,整个县里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存了劲头。
两个师爷都不是吃闲饭的,两两行进,一边登记工人一边登记妇人,至于想进私塾做夫子的,祁佑想了想,请了县学里那史夫子来坐镇,一个一个考校。
三头并行,效率快了不止半点。
县里的热闹春归就是不去亲自瞧,听都能听着,加上家里帮工的王大娘,从外头跑来的耿荣几个每日在家中说着外头人对祁佑知行的赞颂,她心里是门儿清。
县里的热闹归热闹,只她在内,一家子此刻都等着自京都来的一封回信。
……
春季考核周晗是带了些微私心的,他的两个好友大雪之日冒着危险去接应流民,还未上任就脚不沾地地忙起圣上交代下来的大小事,放眼望去,哪个被授官的举子有像他们这般掏心掏肺!
于是自他从松县离开回往京都后,直接挑出了齐州的考核册子,又多加了两个还未正式上任的县令,并将这雪灾安顿流民一事全须全尾地写明递了上去。
周父说了几句鲁莽后也随他去了。
递上去后待圣上看过后就要归档,他特地又找出来看了看,这上头多加的两个名额后不奖不罚,而添了一道红勾,证明已阅。
周晗当即就高兴了,不奖不罚又如何,圣上没划掉那就证明心里已有了数。
果然后来窑洞一事上报检阅后,祁佑知行提出的奖赏圣上一概应下,又在大殿上大加赞赏。
说是此时不做奖励,只待手绘瓷器出窑后必定还有大赏!
周晗都给记下了!
考核事毕,周晗手头便轻松了,每日来回点卯,或是往郭家铺子里晃荡一会儿,吃点点心,或是瞧着瓷器铺子来来往往越来越多的邻国游商问起这手绘瓷器,瓷器铺子如今就是个明晃晃的展示台子,自圣上打算用这充盈国库后,便不再允许铺子买卖,只摆着一众瓷器给来往的瞧瞧罢了。这就吸引了不少邻国游商,但凡路过都要来问一问何时买卖。
周晗看着这一盛况,再没有比他惬意的了。
只虽惬意,却也无聊。
知行跟祁佑的两封信就是这时一前一后地过来的。
知行这信上简单说明了收两县富户千两银子用以建造慈安堂一事,祁佑这信则是添上了私塾推行画册,并要他携两封书信单独觐见圣上。
信中来意一目了然,周晗又是一点就透的,怎能不明白这两人的用意!
这是要跟圣上私下通气儿啊!
这两人,做了县令竟如此胆大!
也难怪,朝里推行新政都能闹得不可开交,慈安堂一出,朝里这几十张嘴,且又涉及这么多银钱,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长无宁日,等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