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不妙,突然想明白了其中原委。
不出所料,裕亲王之所以费劲心机地将她引出学士府,并五花大绑地架在城墙之上,应当是为了威胁顾南风交出得以根治寐香之毒的解药。
一旦得到解药,裕亲王便有了同君墨染对抗的底气。
到时候,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思及此,慕洛言暗下决心,即便是丢了性命,也绝不能让裕亲王得逞。
她扯着嗓子,朝着城墙下疾驰而来的顾南风喊道:“顾南风,快走,莫要管我!”
“吁——”
顾南风彻夜奔波,面上满是疲惫。
他微眯着眼眸,仰首望向被五花大绑地定在城墙上的慕洛言,权当是她心血来潮时的恶作剧,莞尔浅笑,戏谑言之,“都快成望夫石了!还不快些下来?”
裕亲王款款踱步至慕洛言身侧,饶有兴致地俯瞰着风尘仆仆而归的顾南风。
他眸光毒辣,一眼便看出了顾南风对慕洛言的情义。
得见裕亲王,顾南风面上浅笑于骤然间凝涸,“裕亲王,你怎么...”
“顾神医,好久不见。”
裕亲王居高临下地看着阵脚大乱的顾南风,阴恻恻笑着,“交出解药,本王就放了慕姑娘,如何?”
“不要!顾南风,你若是敢交出解药,我同你没完。”
慕洛言摇了摇头,坚定不移地道:“慕家人忠君爱国,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顾南风并未答话,他冷冷地看向红光满面的裕亲王,“你既已失去民心,纵有神助,也无济于事。”
“成王败寇,根本无人在意民心这般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君墨染一旦身死,东临朝堂,再无人会是本王的对手。”
裕亲王眉梢微挑,老神在在地说着。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既有勇气卷土重来,必有一举拿下东临王位的把握。
慕洛言冲着顾南风使着眼色,要他快速带着解药离去。
顾南风却如雕塑般,定定地立在城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面露狞笑的裕亲王。
他既不希望慕洛言出事,也不可能交出手中解药。
唯今之计,只得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沉吟片刻之后,顾南风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向裕亲王,“让我猜猜,究竟是何方神圣向你伸出的援手。”
“速速交出解药,本王可没空与你周旋。”
裕亲王瞅了眼愈发亮堂的天色,手中匕首不偏不倚地抵在慕洛言脖颈之上。
顾南风强压下心头的焦虑,沉心静气地分析着,“与你沆瀣一气,助你逃出生天之人,应当就是百里国师吧?那日,飞花玉笛虽贯穿了你的心口,但百里河泽却留了个心眼,并未刺中你的要害处。我说的,对否?”
裕亲王笑而不语,根本未将顾南风放在眼里。
要知道,一旦拿到了得以根治寐仙之毒的解药,即便是君墨染,也不敢动他分毫。
“怎么,被我说中了要害,不敢认?”
顾南风不遗余力地挑衅着裕亲王,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地望向空无一人的长街空巷,只盼着君墨染得以及时赶到。
裕亲王狂傲之至,大手一挥,一口认下,“谁说本王不敢认?即便是摄政王见到本王,也得叩首臣服。”
事实正如顾南风所言,百里河泽虽扬言要为傅夜沉报仇雪恨,但他终究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百里河泽深知凤无忧对君墨染的情义。他嘴上虽未言说,心里却不希望凤无忧对他心存芥蒂。
故而,威胁君墨染之事交给野心勃勃的裕亲王来做最为合适。
毕竟,裕亲王要的是江山,百里河泽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凤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