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吗?这些就是仅剩的了,”周指挥官的声音里已经开始带上了些许哽咽,“这些天,战乱不断,你知道我们死去了多少同胞吗?你知道我们失去了多少领土吗?你知道有多少无辜子民死于非命吗?”
他的手臂缓缓落下:“我原本以为,一切还是会有希望的,可是我今天发现,不会有了。”
听到这里,年芨的心跳猛然停了一瞬:“什么意思?”
在她心里,周指挥官一直都是至高无上天神一般的存在,她一直以为,只要他还在,希望就在。
可是现在,在她面前,他如此失落的说:“没有希望了。”
她重重呼了一口气,抬脚走上前去:“请您务必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回应。
好半晌,周指挥官才回过头来,淡笑着说了句:“没什么,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还是会有很多恶战。”
他分明在笑,话中的苦涩意味却是满满当当的溢了出来。
年芨的唇角动了动,还是忍不住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的话,请您一定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联盟度过难关。”
周指挥官点着头:“好,早些回去吧。”
她行了礼,转身走出了执行办,合上大门。
也将那句沉重的:“度不过去了。”关在身后。
这声音太小,又空灵,年芨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过。
她一向自诩优秀的耳力,在这时彻底失了灵。
也许是自己刻意为之,又或许是上天在那时对她的一种奇怪考验。
总之,不管如何,她就是没有看清自己眼前的路。
那晚过后,第二天年芨就随着向淮远踏上了征程,他将军装外套穿得笔挺,衣袍往后一甩,细密的灰尘在阳光下不停跳跃着。
他并不是主力军的存在,安塞斯带领的那支军队才是,几次三番深入敌营营救人质的丰功伟绩也是无人可以比拟的。
前几天情况一直不太好,向淮远虽然同意了年芨随同他一起出军,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营帐中照顾伤员和难民,他独自一人挑起前线大梁。
不在通讯室,很多消息她无法第一时间接收,只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前方战况,关注着身边的一切事情。
年芨担心向淮远的伤口会恢复不好,但实际上,他原本身体素质就很好,伤口也得到了很好的处理,早就已经恢复了元气。
耳畔轰鸣声不断,营帐的位置其实离第一战场已经很远,但仍旧能看到滚滚的黑烟从远处的天边蔓延过来,空气里满满都是浓重硝烟的味道,清晰可闻炮弹出膛声。
年芨带着两个治愈系学员照顾在战争中受伤或是无辜被波及到的子民,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会将额前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在心里想着向淮远。希望他一切安好。
这次出征,仅仅只用了一周时间,短暂停战后,他们回到联盟时,都是一身精疲力尽。
尽管情况不尽如人意,但在大方向上看来,人类还是没有绝对屈服于那些低等智能,也一直在做着反抗,这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年芨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了,那天晚上她特意拉着向淮远,两人走到了军机处的窗台上。
这是个早就已经废弃的军机处,里面基本没有什么东西。但好在定时还会有人过来打扫,因此看起来也是干净整洁的。
他皱着眉头,不解:“怎么了?”
她笑,眉眼弯弯,随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两瓶酒,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这个。”
见到这个东西,向淮远也是有些惊讶:“你从哪儿得来的?”
为了随时保持绝佳状态应敌,联盟里所有的酒都已经被上交。
喝酒不仅误事,也会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