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穿越了一个多世纪,年芨跟向淮远终于回到了过去,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闭口不提曾经让他们心痛的那些事,以为自己可以忘记,每天都过着看似安然静好的生活。
只是看似而已,抛开平淡水面上那些波澜不惊的涟漪,其下的暗潮汹涌和无边黑暗没有人可以看见。
因为世人的眼睛大多浅显而不自知。
………
夜里温度本就低,年芨身上的衣服又不多,起了风她觉得冷,于是苦着一张脸轻声对向淮远说:“有点冷啊。”
他都没回头也能想象到她是如何的愁眉苦脸,因为实在太过熟悉:“那我走快点吧。”
他说着脚下迈的步子逐渐加大,她伸手揽紧了他的脖子,不让自己的身体往下滑。
“你知道这儿哪里有旅社吗?”年芨微微侧过头问。
向淮远从容淡定的说:“不知道,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周围是一大片稻田,估摸着是当地人自己种的。
还是冷,她缩了缩脖子:“真的冷啊。”
他好脾气的问:“怎么会这么怕冷?”
“不知道,”年芨的语气忽然弱了下去,“就是怕。”
倒跟小孩子撒娇一样,声音很低,又软又糯,纯粹无比。
向淮远的脸上带着担忧意味:“是不是生病还没有好?”
她根本就没有生病,之前只不过随口瞎编的而已:“不是,我一向这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话一说出口,年芨跟向淮远两个人都是一愣,半晌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他腿长步子又迈得快,没多久就沉稳的背着她走出了稻田,返回到先前的乡间小街上。
此时夜色已深,乡下又不比城市有通明的霓虹灯,漆黑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入目所及都没什么开着的店面。
年芨自觉的从向淮远背上跳下来:“现在怎么办?”
他弯下身拍着自己裤腿上不小心沾到的水珠和灰尘,一边动作一边视线往周围的环境扫了扫:“手机还有电吗?”
“早就没了,”她摊摊手,一脸无奈,“关机了,连电话都打不了,不然………”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而是及时住了嘴。
向淮远这时站起身,看着她问:“不然什么?”
年芨撇撇嘴,不说话。
不然,我早就叫纪仰光过来接我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她表情凝重,两人就这样无声对峙了一会儿,气氛越来越奇怪,她终于还是抿着唇说:“没什么,你听错了。”
向淮远“哦”了一声,接着走过去,十分自然的抓起年芨的手臂:“走吧。”
她下意识就挣扎:“你干嘛?”
他扯过她的手腕,一脸的理所当然:“路太黑了,怕你摔倒,带着你走。”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也就不再挣扎,乖巧的让向淮远拉着年芨的手,他离她很近,身上清冽的气息就在她身旁,不用转头也能闻到。
年芨咬着后槽牙,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挺奇怪,挺尴尬,也挺不自在。
但她居然是不反感的。
“滴滴滴——”
一阵急促嘈杂的汽车鸣笛声这时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刺眼的光线,彻底将年芨原本飘远的思绪打断。
她下意识抬起手覆在自己的眼皮上,小声问:“这是什么啊?”
向淮远反应比她快,在她还没将手掌放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随后飞快的朝道路一旁蹿了过去。
汽车很快从这条道路上飞驰而过,轮胎压过地上的水坑,惊起阵阵水花,也留下一阵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