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好吗?求你,放过我吧,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就想趁这仅剩的日子安安心心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为什么你一定要过来插上一脚呢?”林抒词有些崩溃的说,声音不可抑制的提高了一些,“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纪仰光莫名其妙的就不要我了,绘锦也被送回来了,秦巡要这样对我冷嘲热讽,就连你,向淮远,从前我一直以为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毫不犹豫的背叛了我。现在我以为你会尊重我理解我,可你又都做了什么呢?”
她终究还是说到了这件事,嘴唇不自觉的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用力抹了一把唇,想要将那股味道狠狠抹去一般。
林抒词压着嗓子,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禁不住开始颤抖,红着眼睛,她声音嘶哑:“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好人的………你说今天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可你扪心自问,如果当年不是你将我逼到毫无退路的那个境地,我又如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们所有人都在说,林抒词你疯了吧?你是个疯子吧?为了一个纪仰光你要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林抒词自嘲般的笑了笑,眼泪沿着脸颊缓缓流淌下来,晶莹透亮,生生刺痛向淮远的眸子,“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我,你这样做会不会累,你这么活着会不会难过,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会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哭,没有一个人………”
“你们只知道放任不管,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了挽回不了的时候,又开始回过头来怪我了。”
林抒词闭了闭眼,手脚发软,身体没力气,一个踉跄就跌坐在了地上,背脊靠在床沿边,她抱着那根杆子,像抱住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都是我的错,我承认了,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吗?”
要不是因为担心绘锦,她真的很难控制自己不撕心裂肺的大喊出来。
有些情绪有些委屈,藏在心里的时间太久,知道真相的人太少,自以为可以瞒过所有人,于是就这样闭口不提。久而久之,就慢慢变成了烙在心上的一把锁,她一直以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去打开,可等到千帆过尽,再回过头来,她才突然幡然醒悟。
原来连她自己,都已经丢失了那把钥匙。
她又如何去期待别人可以善待自己?
林抒词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断到抽着凉气,浑身都无法避免的颤抖哆嗦着。
一开始向淮远披在她身上的那件衣服,早就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去,被他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
冷。
凉意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似乎全让她一个人受着了。
屋子里没有暖气,林抒词也是这时候才突然开始怀念纪仰光的身边。
如果他在,肯定不舍得让她这么难过。
他一定会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心疼的用大衣裹住她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沉沉的说:“对不起,年芨,是我来晚了。”
年芨?呵,多可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虚假的名字。
林抒词心灰意冷的想,是不是因为这个名字是虚构的,所以也就注定的,她和纪仰光的一切也是虚构的?
开始得太快,结束得更是猝不及防。
她都没有完全了解事件起因经过和结尾,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动接受了一切,她心里承受的委屈跟压力不比任何人少。
这个节骨眼上的向淮远呢?突然发疯,控制不住做出了那些情难自禁的事,连林抒词自己一想到都会羞愧得想要去死,而他居然还一脸安之若素的模样。
这条是是非非的路,究竟还需要走多久,才能看到尽头?
林抒词的眼睛被泪水糊住了,睁不开,她索性闭上了,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她已经很累了,于是气息奄奄的说:“好吗?放过我吧……”
声音很低,却足够清晰传入向淮远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