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爬到了中天,月色如银如练。
谢未易与宋子渊终于抵达颍州,两个人进了颍州城,便迫不及待地前往宫晚的住处。
“要不是在路上碰到那几个不要命的小蟊贼,咱们早就到了,哪里还能推迟到现在。”谢未易叹了口气。
话说那些小蟊贼还真是胆大妄为,连他堂堂谢大公子都敢抢劫,真是活腻歪了。
不过,照那些小蟊贼的武功招式来看,那些人恐怕应该和之前总是派人暗杀他的杀手组织覆巢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谢未易瞥了眼身旁的宋子渊,迟疑着问道:“子渊,刚才劫道的那些人,你有没有……”顿了片刻,似笑非笑着问宋子渊,“子渊,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面熟?”
说完谢未易别过脸去,但眼神一直往宋子渊这边瞟过来,像是在不停地观看宋子渊的神情。
言语中已有了三分玩笑意,宋子渊并没有急着回答这样子的话,略一思忖,明白他心中又起疑,想了想,这才回道:“面熟?你从哪里见过他们?”
谢未易没有想到自己得到是这样的答复,横了宋子渊一眼道:“我总觉得他和之前总是追杀我的覆巢的人很像。”
“覆巢?”
宋子渊一直没有看谢未易,所以他没有办法观察宋子渊的眼神。
“就是之前我父王的那个组织?”
话一出口,宋子渊似是又想起前尘故事,不由发了半晌呆。
看到对方失落的表情,宋子渊的表现突然让谢未易心中有了一种内疚感,这么久了他怎么还能这么怀疑自己的兄弟呢。当初信厉王慕容运无故死在天牢里之后,慕容适大举清除信王府的党羽,后他们得知信王竟然是杀手组织的头领,而且为了掩人耳目慕容运告诉覆巢里的所有成员说他姓宋,而不是慕容。
谢未易曾经怀疑过其实才是宋子渊覆巢真正的头领,毕竟他从小就不姓慕容而姓宋,但是后来,也就是信厉王死在大内天牢以后,覆巢好真的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直到谢未易他们刚才遇到那些小蟊贼。
或许,真的是他冤枉宋子渊了吧。毕竟人家从来没有干预过信厉王慕容运的那些腌臜事,一个长身玉立的儒雅公子怎么也不会是杀人如麻的杀手头领吧。
谢未易想到这些,突然开始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好笑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可笑。
“不是说那个组织的一等杀手都已经被皇上赶尽杀绝,剩下的那些小喽啰也已经被发配边疆了么?他们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宋子渊反问谢未易道,“难道你怀疑他们是……覆巢余孽?”
余孽这个词他用的极好,谢未易暗道,看样子他应该和这些人没有什么联系,于是讪讪一笑,说道:“我也不知道,管他呢,爱谁谁吧,反正咱们来到这里是给……”猛然顿住,谢未易仍旧不愿意相信那个如花般的宫晚已然去世,沉默了半晌才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们还是先去办正经事吧,至于那些小喽啰,不管他们是谁的余孽,量他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说完,谢未易表情默然地叹了口气,夹了下马腹,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宋子渊不知道对方心底是不是已经完全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但转念一想到宫晚为了让前废太子慕容连与自己合作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与生命的事情,亦是在心底叹了口气,念道:“晚晚,我答应你,倘若最终谢未易不影响到我们的大业,或许,我饶他一命未尝不可。但是,他必须不能与我作对,不然的话,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没有人可以改变的我想法,唯有你,只有一个你,为了你我甚至可以选择放了谢未易与慕容千婼他们两个人,如果谢未易不再继续怀疑我的话……”
“喂,子渊,你怎么不走了,一个人在那里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