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那日,太后突然身体不适,余蘅奉诏进宫探望。
太后似乎是真的病了,面色青灰,皇上坐在床边,握着太后的手轻声说着什么,余蘅进去时,看着人家母子情深的画面,只觉得心头被针扎了一下。
他请安后,太后便让他到床前去,与他说起了上回她被顶撞时的伤心,还有福玉。
说来说去,还是要他去送嫁。
余蘅没答应,于是被赶出了宫。
出宫时,已是万籁俱寂。
余蘅由侍卫给他围上披风,见赤灯也在,不由问了句:“可是神医出了什么事?”
上回他让人搅了花雪楼多荣王爷的卖仙丹大会,累得程琥中了一掌,便让暗卫赤灯护送程琥和仙丹去找闫神医。
赤灯面露难色。
余蘅回头扫了眼皇城,道:“你跟我上马车吧。”
马车上,赤灯道:“神医说,仙丹中的一位药材与一梦散相同。”
一梦散便是流艳楼用来拐孩子的迷药,来路不明,当时他派人追查,线索全断。
“有意思。”余蘅道,“什么药材?”
“神医说,他读了前人的笔记,应该是南齐的一种灰蛇草,药性不明,但这种药的确可以让人昏迷。”
“灰蛇草,听起来有些耳熟……”
余蘅揉着眉心,他绝对有些什么印象。
“神医还想请殿下亲自去一趟,他说事关一种毒。”
余蘅猛地抬起头。
余蘅第二日一早便出了城。
到了神医的小院子后,余蘅见神医正坐在院子里喝茶,远处两个药童正在分拣草药。
余蘅把缰绳交给护卫:“神医倒有闲情雅致。”
“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自然该享受享受。”
余蘅端过茶壶一嗅,微腥发甜:“这是什么茶?”
“这个你可不能喝,这里边是我的解药,却是你的毒药。”
余蘅立刻放下茶壶,掏出帕子擦手:“神医早年喜欢以身试毒,如今可后悔了?”
“我可没有什么后悔的,倒是你,当年为了救你哥白费了我欠你的人情,如今可后悔了?”
提起这桩事,余蘅便有些笑不出来了:“你若真的查出了什么,就别卖关子了。”
神医从嘴里吐出一片细长的茶叶,随手抛在草丛里:“先说你送来的仙丹,我全吃了。”
余蘅挑眉:“那仙丹可是一粒百金。”
神医惊讶地瞪大眼睛,似乎在说,世上竟还有这种蠢货买家。
“屁仙丹,”神医骂道,“那是毒药。”
“可是它能止疼。”
神医:“那我问你,什么人感觉不到疼。”
余蘅试探道:“死人?”
“对啊,就是死人,对大夫来说,一个不会疼的病人也不会痊愈。”
“你为何说这丹药有毒?”
“我说它有毒,它就是有毒,”神医脸一沉,“我可是吃过上千种毒药的人。”
余蘅甘拜下风,对他拱了拱手:“若是长期服用,会如何?”
神医对他翻白眼:“会死。”
余蘅:“你提到的灰蛇草,还有迷药,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师父的笔记中记载他去南齐游历时,看到有当地土人将这种草药敷在伤口上止疼,但是用这种方法止疼,十次里有八次不管用,而且这种草药还很容易导致伤口溃烂,笔记中也只说到这些,”神医道,“我很好奇仙丹的功效,所以自己吃了一些,先是没划伤就吃了一粒,倒没别的,只是手脚无力,脑子倒还清楚,后来我让药童划了我一刀,神了,真的什么痛的感觉也没有,后来约莫一个时辰多一点,药效过了,我就又给自己划了一道,然后吃了药,这回花了一刻钟才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