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蘅如期知晓了这些年里神灰草的去处。
恒丰十五年的记录中,神灰草一直被一位席太医取用。
十六十七年的记录因大火散佚,恒丰十八年,取用此草药的还是席太医,中间有一个马伴医也用了,恒丰十九年后,神灰草便只有马太医取用,这个马太医应该就是十九年从伴医升上了太医。
余蘅:“这个席太医,如今在何处。”
“被益国公案波及,十八年被处斩。”
“那他家人呢?”
“属下已让人去查,不过人走茶凉,又已经是十五年前的旧事,还要花些功夫,眼下查得席太医死后,席家人迁回祖籍。”
余蘅:“马太医。”
“当今登基后,马太医因心疾过世,他有二子,都没有留在京城,回老家寿州去了。”
“寿州不远,派人过去查,席太医那边也……”余蘅忽然想起,“那次靖国公夫人死的时候,郑国夫人让人去请了个太医,她说那太医就姓席。”
妃焰道:“太医院中没有姓席的太医。”
“伴医或者学徒呢?”
妃焰对宫中人事尚算熟悉,可是说起伴医或者学徒却有些不敢确定:“仿佛有个医女姓席。”
“查清楚,再来回话。”余蘅揉了揉眉心,直觉其中有大问题。
他烦恼的时候,江宛等人已经进了邢州城中。
一路奔波,休息不好,马也难免生病,江宛看见有个护卫忧心忡忡地蹲在一堆马粪前,不时用树枝拨弄马粪,这护卫懂点《牛马经》,仔细看了马后,说这马可能是得了痢疾。
一匹马开始拉,车队里大半的马都有点拉稀。
熊护卫不得已带队进了城。
虽说是金吾卫出行,但他们也不可能带特别多的银子,江宛叫阮炳才去见当地小官,要些孝敬,阮炳才这人却装起脸皮薄了,非说这将来得还人情的,死活不肯。
阮炳才还出馊主意:“实在不行到驿站里去换马吧。”
驿站虽然是有这个职责,但是驿站里的马也是别人换来换去的劣马,说不定还比不上他们这些生病的马。
屋漏偏逢连夜雨,进城时,马车的一个轱辘裂开了。
江宛带着圆哥儿下了马车,为周遭行人所侧目,她不解地打量着这尚算繁荣的小城,忽然发觉街上行走的姑娘极少,就算有,也都戴着幂篱帷帽遮蔽面容,路边那家茶摊的妇人衣裙陈旧,可帷帽上的轻纱却显得十分昂贵。
江宛懂了。
他们一行人虽然已经十分引人注目,但还是很怕引人注目。
江宛:“先别管车了,拨点银子给我买顶帷帽吧。”
熊护卫转身,眼疾手快地挡开一个往江宛身上撞的闲汉,那闲汉被他掀开,却也不见惧色,眼睛还黏在江宛身上,见熊护卫几个身材高大,才朝他唾了一口,大摇大摆地走了。
熊护卫擦了擦头上的汗,觉得此地民风有异。
圆哥儿忽然仰起头说:“小马生病了。”
江宛顿时紧张起来。
这小孩该不会又要做一首《咏马》吧。
好在圆哥儿只是说了一句,就继续看着痛苦刨蹄的马,唉唉叹了两声。
他们一共有两辆车,一辆坏了,另一辆上都是杂物,江宛和圆哥儿也坐不上去,只得迎着一路异样的目光步行。
熊护卫请江宛上马车去,江宛刚要答应,路上一个拄着拐的老太太忽然往下倒去,江宛离得算是最近的,立刻上去扶了一把。
那老太太倒是没有戴着帷帽,站稳了一抬头,见江宛形容,却大惊失色。
江宛:是我很丑吗?
“丫头,怎么不戴帽子?”老太太说话的腔调有点难懂。
江宛笑道:“我是从外地来的,我们那儿都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