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极大的悲怆。
江宛放下豆浆。
“梦幻泡影,是虚妄,如露如电,是短暂,世间万物如是,”安阳折起信纸,“也不知到底是盼人活还是在劝人死。”
江宛忽然问:“他知道吗?”
沈啟知道,你喜欢他吗?
安阳动作一顿:“这封信是卞九给你的吧。”
“对。”
“那他……”安阳没有说下去。
应该是知道的。
安阳摇头:“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吗?江宛觉得也许是很重要的,只是安阳知道了答案,才会说答案不再重要了。
“你没有别的信了吧。”安阳把信折好,塞回信封,交给史音。
江宛老老实实道:“没了。”
“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要是余蘅还不来……”
江宛:“余蘅要来,你又突然放我走,你提条件了,他照办了,你让他干什么了?”
“皇帝轮流做,今年轮到他。”
“你让他……”江宛懵了,“宇清殿大火是他干的?”
“虽不是,但他也很出了一份力。”
“承平帝死了?”
“死了。”
“余蘅要登基了?”
“没错。”
“那我……”江宛叹了口气。
安阳:“你不高兴吗?通往权力的路已经在你脚下了。”
“殿下,你也太抬举我了,我长得还没余蘅好看呢,再者说了,我有武则天的本事吗?还通往权力的路已经在我脚下了……”
安阳挑眉,这姑娘是真的不怕她了,说话还挺冲。
江宛和余蘅,一个不想做皇帝,一个看不上皇后,还真是绝配啊。
“你不是还要做大事吗?”
江宛点头又摇头:“是,可说实话,我对他没什么信心。”
“那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原来是有的,上回和你聊完之后,也快没了。”江宛有些沮丧。
安阳想了想,决定难得说两句鼓励的话。
“你比我更适合去做这件事,因为你看到别人受难,不会想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会想着帮她,而我不是,”安阳道,“我痛恨她们不争,痛恨她们顺从,痛恨她们不晓得自己身上捆着绳索,还要带着锁链跳舞取悦他人,最终自食恶果。”
安阳对江宛露出温和的笑容:“你这颗心比我善,比我软,但你要记住,想做成大事的人,必须要狠。”
江宛看着她:“我明白了。”
“摆饭吧。”安阳站起来。
安阳路过江宛时,忽然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
“给你。”
这玉佩雕成龙形,张牙舞爪,威势非凡。
江宛不敢接。
安阳:“就算是谢你这碗豆浆了。”
江宛还是不敢接。
安阳眉头一皱。
江宛立刻接过玉佩:“多谢殿下。”
史音跟在安阳身后,欲言又止:“殿下……”
安阳:“就许他留东西给别人,我就留不得?”
话也不能这么说,但问题是,江宛傻乎乎的,岂能担此大任。
史音那股直臣的脾气又上来了,可刚要开口,却听安阳道:
“除了她,我还能给谁?”
史音便再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