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粗陋,没能准备更好的茶水,望娘娘见谅。”
“无妨。”
“娘娘请坐。”
“不必了,甄大人。”淑妃冷冷地站着道,“本宫此次来,是想向甄大人打听一下我上官家的案子,并见一下我的父亲。”
“娘娘,牢内脏乱不堪,寒冷无比,里头关押的全是重犯。依臣愚见,娘娘今日...还是不要去了。”
“皇上既然让你接待我,就应该,没让你拦我吧。”淑妃的眼中泛起凌厉。
甄少远却只是淡淡地笑一笑,又道,“既然娘娘心意已决,臣也不好说什么。但臣想,娘娘莫不如先看一下案子的卷宗再去,这样也好了解下情况,如何?!”
淑妃眼目如刀,回眸与甄少远对视,但从甄少远的眼中,她只看到了清明。虽然她不相信,可这眸中的神采,就如刚刚下过的露水,澄澈透明,却又带着点清的味道。可....她还是觉得甄少远的行为有些怪异,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思索了会儿,淑妃还是回道,“卷宗就不必了。本宫毕竟出来得仓促,又不懂这些,还是大人给我讲讲吧。甄大人办案数十年,从未出过差错,所以大人您,本宫还是信得过的。”
甄少远勾唇,“好。那娘娘请坐。”待淑妃坐下时,他再次说话,语气已变得有些沉重,“娘娘,上官大人这次的罪,是板上钉钉了。”
“为什么?!”淑妃焦急问道。
“王将军从凤府旧址里,搜到了上官令。臣从当年血军残余的尸体上,也找到了上官令。虽然尸体已成骨,但巧的是,有些碎片不知怎的居然在尸体内部,再次翻找尸体时,臣便找了出来。还有一些,是在尸体表面,不过当初大理寺并未对血军的尸体进行检验,因此,也未曾发觉。最重要的是,内侍监许大人的奏折中言,在审理澄春殿宫女时,有人说,在上官大人经营的那些商户里,有一些被藏起来的信件。许大人深觉可疑,便派手下的人去搜寻。几日后,他拿到了信件,方知上官大人与西域往来,已有近十年之久。”
“胡扯!”甄少远最后的一句话,一下就挑起了淑妃心头的怒火,“我上官家,从未与西域有过任何往来!这是栽赃!是陷害。”
“娘娘息怒,隔墙有耳。”甄少远走到她身旁,提醒道。这提醒,犹如给淑妃当头一棒,她现在自身难保,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未免对她不利。眼看淑妃冷静下来,甄少远才道,“娘娘,您刚才说,上官家并未有通敌叛国之举,那借着今日的机会,臣也想问一问,为何信中会有上官家的印鉴呢?!又为何,西域国主每封信,都言必称上官大人呢?!”这两句话的信息,直让淑妃感到惊诧。她心中一直相信上官家没有叛国,但此刻她思虑许久,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辩驳。
家族印鉴,是整个家族最重要的东西,它代表着家族的名号、信誉、名望还有权势。所以,任何东西,只要印上了家族印鉴,它便归属这个家族所有。因此,每个家族的家族印鉴,都是族中至高无上的存在,持有它,便能代表这个家族。
今日甄少远的一番话,令淑妃如坠冰窖,她本以为,自己还有翻盘的可能,但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太过天真。
身为族人,她相信上官家不可能叛国,那么,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族中出了内鬼。可,能接触家族印鉴的人,都是家族的嫡系血脉,这些人都是上官家的根,怎会为了一点点利益就背叛家族呢?!那些人,为了把上官家置于死地,又到底,花了多大的手笔。
“甄大人,你不必说了。”甄少远还打算再说什么,但淑妃已深知绝望,不想再听,言道,“现下已是未时,本宫想尽快见一见我的父亲,方能尽早回宫。”就算不能洗清冤屈,但她还有别的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诺。娘娘,请您跟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