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喝了一口水,又说道:“女儿认为,晋城大水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实际上怕是户部尚书得罪了谁,这才被爆出国库亏空的事。毕竟,赈个水灾也就几十万两白银,户部即使拿不出,我相信户部尚书是拿的出。何至于被查出亏空的事?”
华疏暗暗赞叹,想不到这个女儿竟然有如此见识。
“你为何会如此认为?”华疏仍不动声色。
华容笑道:“爹爹刚才让姨娘不要再戴这些首饰吗?那些珠钗翠环难道不是样样价值千金吗?”
何思纤垂下头,默默将手上的、腕上的、头上的首饰都摘了下来。
“所以,这件事情必定是有人推波助澜,否则怎会连弥补亏空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皇上知晓?”华容不紧不慢地说着。
“是谁,是谁害的我爹?”何思纤恨恨地说道,她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华容劝道:“姨娘,事到如今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那个人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也不重要了。这件事既然捅到了皇上那儿,户部尚书肯定是有罪的。如今只是大罪或小罪的区别了。爹爹,您说是吗?”
华疏惊叹于华容的分析,眼前这个女孩儿只不过刚过十五岁,说话却头头是道。
想必她早已猜出自己的心思了。
华容静静地喝着茶,她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华疏会让自己留在此处。
“容容说得不错。今日我也被皇上传进宫去,皇上也简单说了这件事。”
“那皇上是否问了爹爹对这件事的看法?”华容追问道。
华疏点头并叹了口气,他不过是说了些官话套话,毕竟君心难测,况且户部与自己有着那么深的关系,怎敢妄自评论。
“老爷,我爹他、是不是已经被幽禁起来了?”何思纤忐忑地问道。
华疏点头,又说道:“现在的户部尚书府怕是已经守卫森严了。皇上严令彻查户部亏空,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不得前去探视。”
何思纤的头一下子懵了,父亲年事已高,突逢变故,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而如今自己既不能前去探视,又帮不上任何忙,一时间觉得周身无力,头又开始晕眩起来,手紧紧地抓着椅子。
“容容,爹其实有个不情之请。”思忖再三,华疏这才开口。位高权重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求人帮忙,而这人还是自己弃养多年的女儿。
华容忙道:“爹爹请吩咐。”
华疏道:“皇上钦定彻查户部亏空的人员为御史台方正,他为人刚正不阿,为官清廉,曾受老太师的知遇之恩。”
华容诧异道:“爹爹是希望女儿去请外公打个招呼?”
华疏连忙道:“我自问没有那个脸面。”
“那就好那就好。”华容松了一口气,迎面碰上华疏讪讪的眼神,又连忙解释道:“爹爹不要误会。女儿只是想到外公未必肯帮这个忙。毕竟,何家与母亲的亡故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如果去求外公,怕会适得其反。”
余光瞥向何思纤,但见她也面带窘色,想必内心早已翻腾似海。
“我岂会不知?所以容容,爹希望你能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找找苏伯伯帮忙。毕竟一来苏伯伯是大冀朝的右相,二来他是你外公的得意门生。想来方御史会不看僧面看佛面。”
原来如此,华容这才明白。因而又问道:“只是爹爹,您刚才说过这方御史为人刚正不阿,他会给苏伯伯这个面子吗?”
华疏叹了口气:“这只能碰碰运气了。希望他能看在苏伯伯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看在苏伯伯的面子?华容暗笑,这还不是借助老太师的关系,只不过是换个人代言而已。看来这户部尚书府的安危已经切实关系到相府的利益了,否则华疏不会如此尽心。
何思纤也听清楚了,如今华容才是她的贵人。因而连忙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