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盛阳也觉得如坐针毡,他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樊洁的想法。
一路上,樊洁简单的向盛阳描述了一下她们一天的作息,以及监狱内部的规则,但不知为何,在听樊洁描述的时候,盛阳却总在跑神,他的思想总是会不自觉地响起前天来监狱见白晨含时,她带着阴邪的笑容问他的那句话:“这里很舒服吧?告诉我,真正进入监狱后的感觉怎么样?”
盛阳闭上眼,他努力向把这句话忘记,努力不去分析这句话背后是否还有其他意思——直到他的思绪真正被樊洁的反复提醒给打断。
“盛阳博士?”
“怎么了?”盛阳额头划过一滴冷汗。
“我想说雨停了。一会犯人就会有40分钟在操场活动的时间,你想通过监控看看白晨含的行为吗?”
盛阳只觉得现在一提到这个名字,他就全身不舒服。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他无法拒绝。
大雨过后,操场本应该有一种扑面而来的香甜气味。但是介于这里的操场的面积,以及它周围的高墙和电网,盛阳却只能令人联想到囚禁、限制等这样的悲哀的字眼。
但是,在这灰色牢笼中,盛阳不得不承认,白晨含总是最能吸引别人注意的那个女人——即使所有囚犯都穿着一样的蓝灰色囚衣。
在众多囚犯中,白晨含是最后一个进入操场的人。她的步子极其缓慢、自在,即便穿着平底布鞋,她的走姿里也总带有某种不可一世的自信,仿佛她所处的环境不是监狱,而还是他初次在遇见她时她所在的画廊。她在刚出现时就引来了不少拥护者的关注。一个小个子的干瘦的女人,和另一个高大的身材匀称的女人在看到她的瞬间便立刻改变了方向,向她走了过来。顺着她们的手的指向,盛阳能够看的出她们正在讨论她的额头或者眼角。
“白晨含又受伤了?”盛阳不自觉推测道。
“是。”樊洁冷哼了一声。“昨天她又打架了。来这里后她没有几天是健康的。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她自找的。她总是爱挑衅那些爱欺负人的女犯人,也因为这样,她在这里人气很高。因为跟着她可以受到保护。”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盛阳却摇了摇头。他的大脑再次开始不自觉的对她进行侧写——
从小遭受暴力侵害,以杀害和自己亲身父亲与继父那样的男人为乐,她没有同理心,更没有悲悯能力,她怎么会关心别人是否遭受欺负?怎么会不惜冒着受伤的风险为她们打架?除非……
想到这里,盛阳只觉得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不好意思,请问监狱里的有医院或专门的狱医吗?”盛阳的语速极快。
“当然有。不过大多数都是狱医直接看病。”樊洁说。
“那可以查出每次白晨含受伤的时间吗?以及每次给白晨含看病的狱医?”
“可以。时间都有记录。不过有点讽刺的是……自从我们之前的女医生被一个犯人打伤而辞职之后,狱医就只剩下了一位男医生方宇。”
“男医生?”盛阳惊呼。
“是。”
——“你知道我在这里受的伤吗?”
——如同难以消散的回声,前天白晨含质问他的这句话再次在他回响起来……
盛阳只觉得自己头晕恶心,手脚冰凉。
这是……真的吗?
那不是代表她能被看见的伤?
所以……她那时候的表情才会那么复杂……
答案呼之欲出。
盛阳希望这是他想多了。但是他的潜意识却已经开始提前相信了这个答案。巨大的怜惜和无助的愤怒在他的内心深处激烈的搏斗,他攥紧了拳头,眼睛焦灼而痛苦的回到了白晨含身上。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可怜极了、又恨极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不管他对她究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