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娜望着桌上写着八百四十三微克每升和一百七十六微克每升的便签纸,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警方逝去的那位法官血铅浓度有多么严重,不过警方应该会去医院询问,迟早会知道。
“那肯定的。”
挂了电话,刑警队长伊格玛小声地对还在抽泣的贝缇娜说:“医院让你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还有些事情要嘱咐你。我让弗洛里安送你过去可好?”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听到“最后一面”几个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弗洛里安扶着贝缇娜慢慢地走出了客厅。
等到贝缇娜的人影消失后,伊格玛神色立刻严肃起来,“葛先生,你应该明白刚才的电话是代表着什么吧?这起下毒案件的发展已经不可控制地从故意伤人演化成故意杀人了。请你仔细跟我说说展会前后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好的!刚才我说过了,展会在上个月一号下午一点开始的。我写的邀请函稿子应该还在,你等会。”
葛韵泽转身往楼梯上走,没过一会儿,他就翻着记事本走了过来。“喏,在这儿!”他把记事本递了过去。
伊格玛对邀请函的草稿并不是很在意,瞄了一眼,看到时间确实写着六月一号。“那,这展会是你一个人准备的?”
“那倒不是,我请了几个学生工帮我一起弄的。”
“他们几个有没有可疑的地方?或者我更确切地问一下,他们几个有没有碰那幅画。”
“没有!这画是我展会当天中午才从书房拿出来挂在客厅的,那几个学生工就在这个大厅里忙活了这几天,没有上过楼,应该看都没看过这幅画。”
“那展会你都请了哪些人?可否尽量详细地回想一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
“落地窗边上挂了一张照片,看到了没?是我那天给客人拍的集体照,留作纪念的。”
葛韵泽指着差不多有十米远地方的落地窗的左墙。天,那么小的照片,若不是他特意指着的话,伊格玛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注意到那边还有个合照挂着。
俩人走到照片跟前,几个熟悉的人影映入伊格玛的眼帘。
“我们局长和他夫人也来了?”
“嗯,他俩还是第一个来的。你们局长和我打了声招呼就去看展了。倒是他的夫人似乎对我的几个雕塑很感兴趣,问了我很多东西,比如我灵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出现的,我为什么热衷于塑造人物造型等等”
“你还请了市长?”伊格玛指着照片问道,“还有我们痕检科的高材生?”
“高材生?!哦,你是说方法医啊,他是市长的准女婿,听说他和市长女儿谈恋爱有六七年了吧,准备明年十月结婚呢。”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结婚了?”伊格玛斜着眼睛,八卦地望着葛韵泽。
“市长女儿是个话痨子,自来熟。来我这儿后就缠上我了,一个一个作品地问我,还拉着她的未婚夫一起。我就随便插了一句嘴,问边上的小青年是谁,她就打开了话匣子,东一句西一句的,反正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什么她男朋友是汉兹大学医学院的高材生,说什么她男朋友要是涉足艺术界绝对是梵高毕加索级别的大牛,说什么她和他谈了多久恋爱她老爹还不准她和他同居住一起所以计划明年一定结婚看她老爹还能逼着她留在家里住不成,说什么她老爹肯定有种族歧视排斥亚洲人,说什么”越说,葛韵泽越无奈,“她让我几乎没时间和其他客人说话。”
刑警队长伊格玛心里狂憋着笑,早就听说市长的闺女实在是话多,一般人见到都躲得远远的,他还想着有个机会见识一下。没想到加百列·方这个憨憨居然是那姑娘的男朋友,不过他俩一个话多,一个话少,倒是挺互补的。得,思路似乎有点被带歪了,他用手抓了抓头顶,继续盯着照片看。
“这人的脸看得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