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了,你可以滚了。”
玉子祁其实挺爱看连小枢耍小性子,褪去了那种冷冽的妖魅,这样的她鲜活而又明丽,惊艳到让他移不开眼。
他低笑一声,抬手将桌子上的莲子收拾干净,然后把装满莲子的小锦袋递给了连枢,唤了不远处的怀砚与怀书。
两人走了过来,同连枢打招呼:“连世子。”
离去之前,玉子祁目光扫过石桌上的古琴,打趣地道:“以连世子的琴艺琴瑟和鸣我们以后是和鸣不了了,下次还是试试闲敲棋子围炉煮茶吧!”
连枢的脸瞬间黑了。
回到房间,未多时出岫便敲门走了进来,看见连枢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古琴,没忍住笑出了声:“世子,玉小公子是不是嫌弃你弹琴难听了?”
连枢看了出岫一眼:“怎么,你现在想听?”
出岫:“世子,我错了。”
连枢轻哼了一声,将古琴放入琴匣中,干脆眼不见为净。
反正她就是于音律上一窍不通。
“事情如何了?”敛去了散漫,连枢神色认真了些,狭长的丹凤眼中又深又沉,一眼看不到底。
出岫也不再开玩笑,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今日太后派去的人都是死士,就算是被抓住也不会供出太后,但我们暗中着人给陛下留下了线索让陛下查出了刺杀安书锦是太后的手笔。不过如世子吩咐没有留可以让陛下指控问责太后的证据,所以陛下如今也算是在太后那里吃了个哑巴亏,怀疑甚至是笃定是太后所为却苦于拿不出证据而不能对太后如何。”
似是想到什么,出岫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刚才暗阁传来消息,宴会结束之后陛下便去了慈宁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才一脸怒容地离开,如今这么一出太后与陛下只怕是连明面上的母慈子孝都维持不下去了。”
“他们之间关系早已势如水火,又何必在意这点儿明面上的不睦。”连枢把玩着一粒拈在手里的墨玉棋子,不急不缓地道。
她偏头看着窗外无垠的墨色,话语似沾染了飘来的凉意,甚至隐约带着一抹藏得极深的狠绝:“太后今日出手,陛下若是知道那么必然能猜到太后与将军府有往来,而本世子将木盒中所有对太后不利的信件都给替换了,陛下便没有证据可以一举扳倒太后,但这一切,太后并不知道,不是么?”
后面那三个字,轻飘飘的就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
“世子这次替换掉对太后不利的证据,是为了加剧陛下与太后之间的猜忌,引起他们的争斗,让他们互相牵制?”出岫虽然是在问连枢,但话语已经是极为笃定。
是了,人一旦有了自己不确定的事情,心中便会生出各种可能,更何况对太后来说是如此重大的事情,她的不安、假设、猜忌和防备更甚别人,她本就筹谋那个位置,如今这种情况日子久了只会生出更多的心思,甚至是暗中对陛下动手。
至于陛下,没有拿到可以问罪太后的证据也不会轻易动手,毕竟太后出身陆侯府,手中还有先帝交给她的兵力,如今是多事之秋,陛下不敢逼急了太后,不然太后若是逼宫所耗损的只会是东凌的兵力。
如此一来,陛下和太后只能是彼此牵制,相互制衡。
“冬季时候我会随夙止离开,离现在有大半年的时间,如果太后和陛下有一方沉不住气这大半年时间内就会彻底撕破脸皮双方成败有个结果,若是都稳得住,他们身子骨现在有都还硬朗,只要天下不乱会相互制衡很长一段时间。”连枢淡声解释。
到时候她便是离开上京,也会安心一些。
而且,她也想和玉小七好好地在一起,不想陛下和太后弄出那么多幺蛾子来打扰,尤其是太后,竟然还两次三番地往桫椤之林送女子的画像想给玉小七赐婚,想都别想。
听着连枢的话,出岫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