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坚持拒绝安荔浓的面罩和手袖、手套。他们想像一下自己戴上这些东西的样子,摇头,坚决拒绝。
宁愿晒黑,也不愿意被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
“你们不识货。”安荔浓撇撇嘴,这可是她花了大半个晚上才缝好的呢。虽然针脚粗了些,但不影响使用。
看时间不早了,一家三口出门去。
刚好碰上结队上工的邻居们,正在热热闹闹的聊着八卦的邻居们看到安荔浓,瞬间失声。天还没有亮,月光盈盈,看东西似梦似幻的很不真切。
这个时候这个视觉看安荔浓,真的很吓人。
一些胆小的妇女颤抖成风雨中的小野草,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被吓晕过去。
“婶婶好。”
安荔浓不开口还好,开口更吓人。因为带着面罩说话不太方便,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略沙哑。
而随着说话,面罩上的薄布料有小幅扭动,在黑漆漆的凌晨下看着特别的恐怖,好像一只面部扭曲的鬼怪。
“啊。”
有人被吓得大叫起来,指着站在安国邦身后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人哆嗦,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鬼,鬼啊。”
天哪。
有鬼跟着村长。
太可怕了。
“胡说什么?新时代哪里有鬼?”安国邦呵斥一声,言语气严肃,“有些话不能随便说。”这是要出大事的。
现在‘除四旧’,封建迷信不能做,不能说,不能提。
“是不是想去挑粪?”
封建迷信被人知道了,是要被教育被改造的。没有人追究,就是挑粪教育,如果有人追究那是要被送到农场吃大苦头的。
“看清楚了,这是小荔枝。”安国邦抿抿嘴,明显不高兴大家把他的宝贝女儿当鬼怪。
安荔浓摆摆手,“婶婶们好。”
“哎呀。小荔枝呀。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怪吓人的。”
安荔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声音乖巧,“防晒。”
防晒是什么鬼?
每天在太阳底下劳作的妇女们一脸懵,“为什么要防晒?”
“太阳不好吗?”
“夏收就要太阳大才好。”
“搞怪。”
大家对安荔浓的造型嗤之以鼻,对安荔浓的‘防晒’更是翻白眼鄙视。好好的姑娘,竟然要防晒,人家小花朵都是越晒越骄艳。
“咳。上工。”安国邦想也知道大家怎么想他的宝贝女儿,肯定觉得小荔枝不正常,脑子有问题。
大家还真觉得安荔浓不正常,好好的姑娘又不是见不得阳光,这么包裹得严严密密看着就渗人。
夏收开始,商周和安国邦都参加收割,安荔浓则携着小篮子和小伙伴们一起捡落在田里的稻穗。
太阳慢慢升起,气温越来越高。
包裹得严密的安荔浓已经被汗水湿透,帽子下的头发湿了,头皮痒痒的,总想要挠一挠,但为了防晒又不能摘了帽子。
痒?
忍一忍。
或者隔着草帽挠一挠。
隔靴挠痒,有时候也是管用的。特别是草帽还特别粗糙,磨蹭在头皮上瞬间能解决头皮发痒的问题。
“荔枝姐姐,你不热吗?”傻蛋奇怪的看着面罩已经贴在面部上的安荔浓,再看一眼她的长袖长裤,看着就觉得热。
安荔浓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不热?
她都快要热死了。
脸颊上全是滴答滴答的汗水,湿了的面罩贴在脸上,黏糊黏糊的,让人烦躁得想要立刻跳入旁边的小河里畅游。
但她还是舍不得摘掉帽子摘掉面罩。
安荔浓抬头看一眼高挂的太阳,晒,热,再看大片大片的金黄,更热了,感觉要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