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桓点头:“这倒是提醒了我!你说的没错,圣人的起居原是有司礼监的人一手操办。按说圣人中风这么大的事,司礼监不会不注意。我这便去请人查一下,昨夜到底何人调走了寝殿的御医和宫女!”
沈牧道:“此事诡异莫测,王爷若是无心参与其中,以草民之见还是尽快离开行宫,以免引火上身……哦,对了,俞毓俞姑娘昨夜以被草民搭救出来……”
慕容桓大喜,这恐怕是这两天来最好的消息了:“那孩子没事吧?”
沈牧道:“俞姑娘她没事,现在正在别苑内歇息。青衣坊的人似乎也到了京城……”
慕容桓道:“这么说来,昨夜沈先生又是大闹京城了!”
沈牧不置可否,慕容桓的话中带着敬佩,而并非调笑之意。
再慕容桓的眼中,沈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一个让自己猜不透看不明白的一个人,他的身边能人倍出,他的心思缜密,做事往往出人意料,看问题也总能一针见血。
他做的事,自己无须过问过程。
因为所有的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总会令人喜出望外。
慕容桓也不必担心沈牧会不会出事,能够再南桑大军中来去自如的人,这一点若是不能保证,还如何称之为“奇人善谋”。
这种人,幸亏不是自己的敌人,否则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只听沈牧又道:“可惜时间仓促,草民没能找到裴公子下落……”
慕容桓轻叹一声:“本王忘了告诉你,裴儿现下就在康王身边……”
沈牧惊愕道:“这么说,康王是一定要拉王爷您到水里游一圈了……”
慕容桓心中极为苦恼。
自己生平只有两个儿子,这两人同父同母,原以为无论性格、长相还是志趣,都应是相仿。可谁能想到慕容裴和慕容辉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大到有时候连慕容桓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自己亲生。
慕容桓并不希望慕容裴有自己一半的能力,便是能够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做事做人便好。可惜,事与愿违,慕容裴总能惹出令人意想不到的麻烦出来。
也许是因为他年级尚轻,也许是因为自己对他百般溺爱,总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烂摊子,总归要收拾的。
或许,他成家之后便好了……
所以,当俞永和透出想要嫁女的心思之时,慕容桓于之一拍即合。
俞毓这个姑娘,慕容桓见过一次,大家闺秀,腼腆恬静。有这样的儿媳妇,也是极好的。
慕容裴倒也眷恋俞毓容貌,这门亲事原是要再今年择日完成。
奈何如今看来,怕是别耽搁了人家姑娘的大好时光了!
午时,行宫偏殿之内,众臣又吵了起来。
不为别的,为的还是将来自己的利益。
内阁除了袁廷贞外,还有几位大臣,此时也俱都不在以袁阁老马首是瞻。
在他们看来,袁阁老是会倒台的。
如今圣人殡天,齐王按照祖制,理所应当登极龙椅。而齐王和袁廷贞素来不和。这也是当日袁廷贞提议齐王监国之时,众臣不明就里的原因。
齐王若是得了皇位,袁廷贞纵然有功,也难以保住内阁首辅的位置。
旁人皆是看着笑话,这袁廷贞是搬起来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当袁廷贞提议务必要严查从犯之时,许多大臣则开始跳出来表示反对。
为啥要反对?
这还不是明摆的事么?
什么彻查从犯,还不是想拖延时间。到时候万一牵扯了齐王,自己昨天刚在齐王面前表示了忠心,岂不是白做了表情?
再说,德仁皇后总归母仪天下,齐王又是监国,皇家都没说甚么,你内阁首辅跳什么预言家,彻查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