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章办事便了!
袁廷贞心中冷笑,嘴上确没说甚么。
这些大臣多半是墙头草,如今圣人刚刚殡天,他们就着急在新主子面前摇尾乞怜了。
修行太浅!
这是袁廷贞对殿内大部分人的批语。
这一次,陈勇信却是头一遭站在袁廷贞这一边。
陈勇信想的简单,沈牧说过,眼下是各方逐力之时,要做便做好份内的事。
圣人遇刺,这是云照国前所未有之事,并没有祖制可以借鉴。
然而,作为大将军,向来直爽的紧,人死了,总是要有个交代。
这个交代不仅仅是给死去之人的安慰,更是给天下人,给云照的百姓,给后世子孙一个交代!
晚晴公主区区一个柔弱的女子,天生富贵,平时恐怕连菜刀都没有拿过。这样一个公主,说是杀人犯,杀的还是自己的父皇,正常人都会觉得有问题。
奈何,朝堂之上,从不讲有问题!
有问题的事,留给别人。
这里只谈权利,一切权利之外的,都是水中花,好看又如何,虚无缥缈!
所以,此事必有内情,有内情就要彻查。
不然,一大早的调来南北镇抚司的人,过来吃干饭么?
众人议论纷纷,司礼监的庄公公却又是另一番心思。
司礼监是云照最特别的衙门。
之所以特别,并不是掌管这衙门的人全部是太监。
而是因为司礼监代表的皇权。
太监没有后人,太监再大的权利,也只是圣人赋予的,这份权利,无法传递给后人。所以,庄公公很明白,他是圣人的人,是皇权至上的产物。
皇权在谁手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够办事,能够贴心,能够读懂皇权的含义。
那个位置,只有一个人可以坐,至于谁去坐,司礼监的人说的不算,百官说的也不算。
真正能说的算的,是皇子们的自己。
自己的拳头有多大,胜算就会有多大。
争论,争出输赢又如何,皇权至上,大臣们只是棋子,除非皇权旁落外戚,但这只是假设……
司礼监常年伴在圣人左右,这一点,他们十分明白。
瞧着满殿的大臣喋喋不休,各抒己见,就好比再皇宫内苑瞧一台戏。
唱戏的是谁,唱的什么戏,记在心里就好,没必要去撩上两嗓子。
庄孙明的修为,是邱名江无法攀比的。
大殿里争论不休,诸位皇子们更是着急。
圣人殡天,对旁人来说,不过是举个哀便好。可是对皇子们来说,那可是关系他们命运的事。
齐王纵然已经是代理监国, 可是并不代表他就是将来的皇帝。
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圣人没有遗诏,一切皆有可能。
晋王平生最为谨慎,此时也不免紧张起来。作为长子,他原本就应该是太子。奈何年幼的他不争气体弱多病,才使得自己的弟弟雍王得了太子之名。
现在,他完全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五营当中,健步营的兵符就在自己手里,随时可以调配过来……
可是,袁廷贞依旧不同意自己出兵夺位。
至于原因,袁廷贞并没有明说。
对于这个首辅,晋王原是言听计从,可如今大火已经烧到眉毛了,谁还能坐的住。
在坐下去,小命都难保。
可是,如果出兵,以健步营的兵力能否稳定胜局,晋王也没有把握。
他手里戳着一枚玉扳指,在内堂里不停的踱步。本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静下心来琢磨一番,可没成想越走越急。
喜公公来报,说八皇子昭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