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挥之不去,因此便脱口而出地否认。
张翊均细忖了片刻,不管此人是何等势力,维州事此刻已经尘埃落定,维州城已然被归还吐蕃人,悉怛谋和那三百余吐蕃降卒也尽皆被杀,而今再讨论维州事背后的隐情,也已无济于事。
倒是西川暗桩所牵涉的势力,在张翊均看来,怕是更为凶险和棘手。
“殿下可曾涉猎玄怪传奇?”
李瀍不由一愣,玄怪传奇?心道张翊均怎么去了趟西川连思维都变得跳跃了。
“不曾,为何?”
“那帅府暗桩,临自戕前向翊均说了一道线索,这才是翊均为何从西川返回长安的根本原由……”张翊均双臂扶案,一字一顿地沉声道:“那人说的是‘鬼兵将至,你们谁都阻止不了’……”
火烛摇曳了几下,颍王亦半晌未吭声。
“‘鬼兵将至’?此言何意?”李瀍有些狐疑地问。
“臣也想知道,故而得返长安!”
“这又和玄怪传奇有何关系?”
“为臣仅是听李公说起,李公曾于某篇玄怪传奇中见到此语,不过却不知为何名。”
“翊均……”李瀍眼神将信将疑,沉吟良晌。
对颍王而言,张翊均已三年未归,怕是不知,如今朝堂之复杂多变,暗流涌动,要远比他口中略显虚无缥缈的“鬼兵”更为凶险。
而朝中牛党把持朝政,对同李德裕亲厚之人尽是打压,颍王亦心忧身在西川的恩师遭人暗算,故而当初许张翊均往西川辟为幕僚。
不过李瀍却也认为,张翊均如此抉择,应当自有缘由,便让张翊均详述。
张翊均叉手解释道:“殿下细想,能埋于帅府的暗桩,定然背有大树,观其所为,并非牛党。然而其势力怕是绝不居牛党之下,李公与翊均皆认为,此‘鬼兵将至’一词的背后,恐有大谋!”
李瀍听了,不禁眉头微蹙。暗室中亦随着张翊均言讫陷入了沉默,颍王无言思忖良久,默默点头。
“某彼时虽不在场,但……”颍王面色仍有些怔忡,若有所思道:“但依你所言,若真有大谋,又能埋暗桩于老师帅府,恐怕绝非朝中金紫(三品)以下所能为,其必位高权重……”
“殿下可有何线索?”
“此事某也是首次从你口中得知,且须些时日察访,”颍王轻轻摇头,不知为何
,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似乎张翊均口中所述之事,与如今朝中的暗影重重有某种微妙的关联,但还不敢确定。便须臾又颇为担心地叮嘱道:“不过你若真要下决心追查下去,务必当心,这里可是长安,天子脚下,要远比成都府复杂得多!”
张翊均抬手唱“喏”。
颍王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话至嘴边,像刚想起什么似的浅笑道:“说到线索……何不往平康坊,问问那‘熟人’?”
平康坊是长安最为著名的烟花柳巷,内中并不仅仅全是青楼红倌,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占据了太半。来往此地的恩客上至世家贵胄,下至平民百姓。因此在成为长安的风花雪月、天香国色之都的同时,却也是长安几乎所有流言蜚语的聚集地,无数坊间传闻,皆是从此间坊里传出的。
然而张翊均却像是顾虑什么似的连连摇头,态度甚至有些急切地道:“不合适不合适……”
李瀍如何不知张翊均这般反应的缘由——因为那“熟人“罢了。
然而李瀍却像是找到了乐子似的望着张翊均的表情,打趣道:“有何不合适的?你走这三载,璇玑早已成了南曲清凤阁的头牌,她每日交结客人尽皆是权贵富豪,或许她真的知道些什么亦未可知呢?”
张翊均容色有些勉强,这名叫璇玑的女子是平康坊南曲清凤阁的清倌,自从年少出教坊便入了乐籍,因为五年前的一些小事,同张翊均和李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