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我替苏昭仪免了你们的服侍,这个时辰正该用膳,你们自去用吧。这儿还有本宫呢。”
“是。”宫女们齐齐下拜,被彩屏领着退出了房间。
我亲手拿了琼玉浆来给清蕴斟满,手心里瓶身温热,正好入喉。
这琼玉浆介于紫玉浆与马奶酒之间,酒性没有紫玉浆那般浓烈,也不似马奶酒那样醇甜。
清蕴的咳疾让她无法喝烈酒,但马奶酒的甜味也不符合我俩此刻的心境。
若要一醉,选这琼玉浆最合适不过。
用不着多说什么,我给自己也满斟一杯酒,抬手与清蕴的酒杯轻碰,仰头一口饮尽。
……
不知过了多久,两瓶琼玉浆已都被我们喝完。
清蕴的眼睛迷迷蒙蒙,好似在看着她手中酒杯的纹路,又好似什么也没看。我用头枕着小臂,半趴在桌上,脸颊微红。
她醉,是因为大兄,因为草原,因为那个她可能再也回不去的梦……
我醉,是因为宋若柳,因为萧怀瑾,因为前皇后,因为宫中无尽的大小琐事……
“阿翎,你说……你大兄他会不会怨我?我们留下那封信,究竟是对是错?他那段丢失的记忆,还有再找回来的可能性么?”
“我们……今生终究是有缘无分么?”
清蕴还是盯着空空的酒杯,说话间眉头却越蹙越深。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喃喃。“大兄没再来信,萧怀瑾这阵子也忙得焦头烂额,我也没机会向他打听草原的事……”
我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
然后我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但你终究没办法就那么留在草原啊,清蕴。我们都一样,一样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是啊,身不由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蕴忽的笑了,笑容明媚如灼灼盛开的三月桃花,但笑声却满含无奈与心酸。
“我们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哪能牢牢握在我们自己手中呢?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心里没有萧怀瑾,萧怀瑾心里更没有我。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可我们却要捆在一起一辈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阿翎,你说、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她忽的转头盯着我看了一霎,神情认真无比。
但没等到我开口回答,她就又仰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不过就是一道圣旨,一道圣旨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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