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队兵卒交接完,便转身由一侧的小门走了出去,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夹杂着刀鞘与铠甲的摩擦声,在冷寂森黑的甬道里回荡。
林云墨与不能隐在屋脊暗处,借着墙壁上的火把,后院里的每一处都看的分明。
后院的殿门半掩,殿内明亮的烛光透在雕花窗棂上,数道人影轻晃,随着狂放不羁的一阵大笑,“吱嘎”一声响,殿门由里向外推开走出了几人来。
当先一人穿了紫色官服,五短的身材,肥头大耳,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细小的眼睛已经被满脸的横肉挤成了一条缝,不是金公公又是哪个。
他身后紧跟了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那男子脸上的戾气极重,毒辣阴狠的目光投向暗黑深处,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林邦彦!”屋脊上的林云墨暗付道,是他,居然又是他,看来赤水关于千山暮的谣言与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也怪自己,当初怎么没下狠手了结他的性命,留下了这个祸根,一时心软竟给了他苟延残喘的机会。
剜了他舌头,阉成了废人,可他手脚还俱全,死性不改又开始兴风作浪。
只听金公公猖狂的笑道:“二殿下放心,只要宁王有胆子来,老奴绝对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另一个细瘦的黑脸男子疑惑不解的问道:“金大人,宁王真会为了端王而千里迢迢跑到赤水皇宫来,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你就不了解宁王了,他绝对会来。”金公公大咧咧的笑道:“征讨大军惨败临阵倒戈,让他占尽了便宜,实力暴增,你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趁热打铁一举攻进赤水吗?就是因为端王在老奴手中,他不敢轻易妄动!”
林邦彦一摆手,身后的小太监忙递了纸笔过去,随后提笔写了一行字,拿给了金公公看。
因离的较远,夜晚光线又昏暗,林邦彦写的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却见到了金公公骤变的脸色。
又见金公公沉思片刻转头与林邦彦说了几句,身后几人随即点头附和着,均是满脸的凝重之色。
伏在屋脊上的林云墨暗自冷哼了一声,盯着金公公那张丑恶的嘴脸,手指死死的抠着吞脊兽坚硬冰冷的底座,入骨的恨意无边无际的蔓延。
又等了片刻,待殿外再无任何声响,借了顿起的夜风,两人足尖轻点,身轻若燕,在屋脊间闪转,眨眼瞬间消失在阴森如墨的夜色里。
清晨,金色的霞光穿过层层迷雾,倾洒在舒兰轩树梢的嫩叶上,台阶上,雕刻着繁复纹路的匾额间。
说来也奇怪,自千山暮离开后,舒兰轩内那棵每年都会花开极致的满堂红,没有再长过一朵花苞,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勃勃生机。
这棵树,仿佛在变相印证着相府的由盛及衰垂死挣扎,上官清澈曾无数次想着连根挖掉它,终因舍不得而作罢。
院内,小翠正陪着上官瑞在玩球,上官瑞已经是快两岁的小娃,生的眉清目秀,年底开始蹒跚学步,没想脱了棉袍后,一下子就会跑了。
却因头脑痴傻,口齿不清,手脚更是无法协调,时不常会被绊倒,跌得鼻青脸肿。
韩暖之由最初的苦闷幽怨和不甘,已经渐渐接受了上官瑞的痴傻,只要孩子平安长大,便再无所求,她是真的认命了。
一时没留意,上官瑞玩的球滚到了较远些密集的花丛里。
小翠便比划着让上官瑞在原地等她,她去将球捡回来。
上官瑞将一颗红彤彤的大苹果抱在怀里,傻呵呵的笑着,似乎是听懂了小翠的话。
小翠叹了口气忙起身,飞快的向着花丛跑去,准备将球捡了回来,却不想,转身之际,上官瑞人影已不见了。
她急坏了,找了一圈没寻到,便心急火燎的找到了韩暖之。
韩暖之正在给上官祥熬药,听到上官瑞不见了,焦急之下差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