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暖之拭干脸上的泪痕,感激万分,就要下跪叩谢,林云墨忙伸手示意她免了行礼,大街之上人多眼杂,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多谢....王妃!”她终于想起,林云墨后来被封宁王,赐封地在启洲了,却不知为何在赤水出现,如今的赤水对于他来讲就是虎窟狼窝,不测之渊啊。
想到此处,便走到千山暮跟前,噙着泪真挚的道谢,即便她的心已是千疮百孔经不起半点打击,可还是忍不住问道:“王妃,瑞儿,瑞儿他?可还能,恢复成常人?”
千山暮将上官瑞交给韩暖之,目光柔和的说道:“这孩子五脏损伤的严重,恢复起来可能慢些,平日里若无事,可引导他多讲话!”
“我与这孩子很有眼缘!”她看着正大口啃着苹果的上官瑞,联想到了自己,眼眸略略暗淡了下来,心头泛起了五味陈杂。
“王妃说的可是真的?”韩暖之激动不已,颤声问着:“瑞儿,瑞儿的神智真的可以恢复正常?”她泪流满面的问,这可是只有在梦里才敢想的事。
千山暮点点头,眉眼带笑“自然是真的!”
“若……王……不嫌弃,不如到相府坐坐,这里人来人往的讲话多有不便!”韩暖之眼眸重新闪烁着亮光,她紧紧的握着上官瑞的小手,生怕他一转眼又跑掉了。
千山暮歪头带着询问看向林云墨,林云墨轻咳了一声,此话正中下怀,也不推辞:“那就叨扰了!”
韩暖之感激一笑,抱起上官瑞绕到了相府后门,将两人悄悄带了进去。
故地重回,相府的萧条冷落,让千山暮颇为感慨,舒兰轩拱门两侧的金边冬青早因疏于修剪,新芽顶着枯脆的老叶纠缠而生,狼藉一片。
自韩暖之言谈中得知了病重的上官祥,还有终日关在房中酗酒颓废的上官清澈。
原本舒兰轩西厢房门口的四棵满堂红,有三棵都已莫名枯萎而死,仅剩了一棵亦是奄奄一息,深褐粗糙的枝条,饱经风霜干枯龟裂。
千山暮抚着鳞片般爆裂的树皮,默然无语。
“玉树,他在,里面!”韩暖之犹豫了一下,推开了书房的门。
一阵熏人的酒气夹杂着股腥臭迎面扑来,韩暖之面上有些赧然,林云墨毫不在意的挑挑眉:“无妨,你先下去吧,本王与玉树还有话讲!”
韩暖之点点头,面上的赧然逐渐演变成悲切,快要走出那个圆月门时,她怀中的上官瑞突然冲千山暮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晃了晃,咯咯的笑了起来。
千山暮对小家伙温柔笑笑,待他消失圆月门之后,才走到林云墨跟前,淡淡的说道:“王爷,咱们进去吧!”
清凉的风自半开的门缝溜了进来,将屋中的呛人的气味冲淡了许多,上官清澈蜷缩在阴暗处,月白中衣染满了酒渍还有大团血污,下巴生满了青色的胡茬子,潦倒瘦削的如同纸片人,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谁?”他半眯着眼睛,一时无法适应透到屋中的光亮,恍惚中见到有两个人影晃动。
“林云墨!”林云墨清冷的说道,见到屋中杂乱无章凌乱不堪,一时间百感交集。
上官清澈楞了一下,接着讽刺的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的问:“还真是稀客,不知宁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只……是,如今我如丧家之犬一般,你还来干什么?看我笑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了自林云墨身后闪出的千山暮。
“小暮,你,你怎么来了?你肯原谅我了?”他结结巴巴的问道,挣扎着欲由地上爬起来。
千山暮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桌案上方,那一枚落满尘埃的铃铛,难过不已,看着萎靡不振的上官清澈,抿了抿嘴唇,缓声说道:“我从未怨恨过你,又何来谅解一说,我来,是想劝你弃暗投明!”。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出来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