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怔怔望着他。
厉瑾瑜怕吓到她，不情愿地补充，“我可以睡客房。”
唐柔这才回神，迟钝地点了点头，支吾道：“那我现在去整理房间。”
厉瑾瑜望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抬步跟上去。
客房就在主卧旁边，原来是预备等馨馨长大后给她的。里面买好了床，但没有铺被褥。
唐柔把防尘罩掀起，抱了被褥铺床。
厉瑾瑜上前帮忙，两人沉默地将被褥铺好，唐柔低着头说：“那你先休息吧，晚安。”
“晚安。”厉瑾瑜硬邦邦地说，看着唐柔远去，听着隔壁传来关门声，他疲惫地扶额按住眉骨。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当初他为了一己私利救琰琰，强行将唐柔留在身边，如今也到了还债的时候。
真要说起来，这事还是他理亏。
他早就答应了要放唐柔母女离开，如今揪着不放，是他出尔反尔。
厉瑾瑜出神地望着面前的墙，唐柔就在一墙之隔。
一想到唐柔会带着馨馨离开，厉瑾瑜的心就痛得难以呼吸。
他不会放唐柔离开。
他答应她分开，也不过是为了让唐柔踏实留在帝都而已。
他绝不允许自己失去唐柔。
一夜无话，隔着一堵墙的两个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唐柔原本想装睡躲开厉瑾瑜，但被琰琰和馨馨兄妹俩轮番轰炸，不得已爬起床给两人穿衣洗漱。
厉瑾瑜一夜没睡，天亮了仍旧没睡意，蹙眉盯着天花板。
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他猜到唐柔应该醒了，起床将自己拾掇了下，免得被唐柔看出异样。
两人同时开门，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琰琰先是惊奇厉瑾瑜还在，随后感到困惑：“爸爸，你怎么睡在隔壁？”
厉瑾瑜道：“爸爸过来看看而已。”
琰琰半信半疑，仰着小脑袋去看唐柔。
唐柔低头躲开厉瑾瑜的眼神，对琰琰说：“下楼吃早饭吧。”
琰琰最近爱上了唐柔做的牛肉馅饼，一想到马上就能吃这个，欢天喜地地跑下楼。
厉瑾瑜走到唐柔身边，馨馨见到他便欢喜地笑了，伸出小短手要爸爸抱。
厉瑾瑜冲女儿笑了笑，从唐柔怀里接过她：“来，爸爸抱。”
唐柔与厉瑾瑜的眼神一触及分，不敢看他，低声说：“你也吃了早饭再走吧。”
“好。”厉瑾瑜应声，并未多问别的事。
唐柔做早饭时，厉瑾瑜就负责带两个孩子，顺便通知司机过来。
琰琰今天有德语课，厉瑾瑜带他去上课后，和唐柔的关系就彻底告一段落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早饭，谁也不提，但谁都清楚眼下的情况。
只有琰琰不明所以，还以为唐柔和厉瑾瑜的关系改善，美滋滋地多喝了半杯牛奶。
琰琰吃得慢，唐柔吃完早饭后就去给他收拾书包。
按照唐柔的习惯，这些本来昨天就该准备好了。但昨晚厉瑾瑜过来后，唐柔的心绪全乱了，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她正在检查德文书和上课所需要的文具，厉瑾瑜从门外走进来说：“这些我叮嘱过琰琰，让他自己收拾就好。”
“我知道，但他还在吃早饭，就我来好了。”唐柔确认东西无误，一一收进琰琰的小书包里。
她起身想下楼，却被厉瑾瑜堵在书桌前。
被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唐柔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你昨天的话是认真的么？”厉瑾瑜问。
唐柔咬唇，半晌后点了点头。
厉瑾瑜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听到这个答案，还是不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