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中的温情脉脉哪是对着一个婢女会有的。
康王咦的声,抬眸看看襄王,忽地明白过来,指着远走的棠梨:“是她!原来是她,我说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被太子薅住后领口揪到了后面去了,往父皇歇息的厢房外头一丢,吩咐道:“元策想随侍父皇,快些让他进去吧。”
康王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棠梨在外面弄了这么一出,半个多时辰才回到后面,秋水好奇道:“怎地去了这么久?”
她摇头不想多说:“前面人多,主子们都出来了,我就等了会。”
秋水没再问,这时候孙姑姑过来喊她们到前头去,棠梨就和庆宁殿的女使们分开了,没一会他们也去了膳堂,用饭午饭再从相国寺出来已经快未时了。
赵元陌怕康王又犯糊涂,出来时候,将棠梨喊上了他的马车,棠梨哪肯上去,她穿着婢女的衣裳,跟主人在一个车厢里,帝后就在前面,传到帝后耳中,会说襄王好色糊涂,万万使不得。
赵元陌想想也是,但还是不肯她去后面马车里面,康王的车撵跟他们的马车隔得不远,方才康王出来的时候探头探脑,看那样子还没死心,棠梨说要不我随行在您马车外面?进城也没多远,您可以照看着我?
襄王同意了,棠梨随行在马车边上,跟着他两个亲随还有两个嬷嬷走在一道,队伍出发没走多远,脑袋上一沉,一顶叠绡帽落在头上,赵元陌掀开窗笑道:“戴上吧,有些晒。”
其实还好,她挺喜欢这样的,好久没有这样大大方方走在外面,从相国寺出来要从东大街进御街,她就想一路看赏风景,看看街道,虽说皇帝出行,街面上早就清场干净,但脚店,酒楼,食肆各色铺子花草树木总还在的不是?没人,瞧瞧街边的东西也是好的。
况且她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大家小姐,真没那么矜贵,走到襄王府也没多远,半个钟头就到了。
正与嬷嬷说着话,这两个嬷嬷也是襄王建府时候一并从宫中带出的,资历老,人也圆滑,这两人多少有些看不起棠梨,但面上显不出,三言两语说了会话,棠梨笑笑,就不吭声了,她又不傻,看的出来这两个嬷嬷不喜欢她,不但不喜欢,还多少有些瞧不起。
她暗暗叹气,有些无奈,命运握在别人手中,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除去无奈只剩苍凉。
队伍过了望春门,再往前行上一段就是襄王府,他们届时在那停下,跟浴佛的队伍分离,两个婆子不搭腔也好,她刚好看看边上街市,青石桥边上,有杂耍艺人卖艺,小的时候跟着家中奴仆在这看过,当时看的惊奇连连,年幼时候的惊叹到这会都能回味出那高兴的滋味。
回宫的路程也不远,申时就能进东华门,这谁又能想到,靖王在还有一半的路程上闹起了肚子,一开始以为是在寺里的膳堂吃坏了东西,结果不是,德妃追着靖王身边的亲随问,原来是靖王淘气,从山门下来,不晓得採的什么果子塞进嘴,吃到肚子了,这会闹起了肚子,一刻不停要上茅房。
跟百姓借个茅房去一下也没什么,可这有损天家威仪,堂堂皇子乱吃东西闹肚子,回宫半路上要上茅房,这传出去招人笑话,还好襄王府就是不远,靖王在两个女使的搀扶下,苦着小脸进了襄王府。
这还在是有个哥哥家住在附近,这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拉在车厢里?进了襄王府,又赶紧打发人去找郎中,还得是悄摸摸的,不能说是皇子乱吃东西闹了肚子,这弄的一通,襄王府里鸡飞狗跳。
皇帝的御驾不好等着这淘气儿子,帝后车撵按着原定时间回去了,靖王暂且就在襄王府留下了。
这一通鸡飞狗跳,郎中来了又走了,靖王躺在襄王府厢房软塌上,这天都黑了,肚子里不太平,晚上也不敢吃什么,在襄王府稍作休息后就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