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陌轻轻摇头:“你妹子嫁给我,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些话旁人想说,直接来说,何必借了你的口?而你又何必去做别人的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父皇的决策即便是他的儿子也无法撼动。”
袁明垂眼思索了会,叹气道:“这事已成定局,眼下说起都是废话,是我叨扰了殿下,扰殿下清净。”他十分惭愧,不应当说这些,张太师是襄王外公不假,但襄王就藩在即,跟张家一案牵扯上对襄王不利。
说着起身,摸摸身上袍子也干的差不多,正巧外头雨停了,外面天色明朗起来。
袁明起身告退,襄王送他到垂花门,自己折身回了院子,进了厢房,又想到转身吩咐道:“去看看袁明近来跟谁走的近。”顿了顿,又加了句,“提点他几句,不要被人算计了。”
亲随应声退下,赵元陌叹了口气,袁宏沉老谋深算,怎么袁家的子嗣这般愚蠢,竟给别人当枪使,这是撞到了他这里,要是撞到元初那,怕没这么好的事。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院子里的杂草锄完过几日又蹿的老高,棠梨的锄子在院子里勾出一块地来,种了些小葱,原本想撒些水,瞧着来不及了,匆忙的就要出去,泱舟背着书袋打了井水浇地。
“我来吧,姐你就去吧。”
她诶了声匆忙的去了襄王府,赵元陌大婚只剩不过十日,王府里头是越加的忙,一是他成亲后不久就要去藩地,二来婚事不是自小就定下了,婚礼上用的东西准备不充分,但有钱好办事,一趟趟的出去采买就够了。
从偏门进了院子,抚平细棉布裙子的褶子,往针线房那去,她在针线房做事有月钱拿还能学本事,棠梨很满足这样,但她也没放弃寻找棠枝,泱舟说等他考了功名,托人去问,让她就不要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跑。
泱舟说这话的时候拿出掌家人的模样,棠梨心底又酸又欢喜,给爹娘哥哥立的牌位就放在堂屋里,每日一炷香,一碗饭供奉着,心里有事就在爹娘的牌位前低低说着,那股子无依无靠的软弱就能消失很多。
阳光从头顶的樟树枝叶缝中洒落下来,明晃晃一片,到了针线房,几个人围着大桌子在裁剪府里人的夏衣,棠梨过去接了剪刀,将下头的碎布条放到框子里。
“王爷这次去封地,说家中的仆妇,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跟着去的,去账房那领了钱可以走呢。”
“你留不留?”
婆子歪了歪嘴:“再说。”
先前那个道:“也是,看看新王妃是个什么性子的,要是个气量小又精明的,咱们日子定不好过,去了作甚?”
又有一人接腔:“王爷带着的都是亲近之人,哪轮得到你们啊,都想多了。”
这话一说,大家都没了话,是啊,王爷带的人都是他的亲近之人,他们不过是外头找来做针黹的仆妇,哪会轮到她们,一个个的说白了,这就给自己脸上贴肉,棠梨默默听着也不参与这些人的争论。
可不是她不开口,别人就不会来问她,这些个婆子,素来是话多,王府里芝麻绿豆大的事,就没有她们不知道的,就算是不知道的,也会编排出一回事来。
“姑娘,王爷带不带你去封地?”
棠梨抬头,这胖胖的婆子姓夏,在针线房嗓门最大,她笑笑不说话。
旁边婆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原先还以为姑娘以后做主子呢,谁曾想跑出去一趟,回来就跟我们一道做事了。”
棠梨不想跟人争论,也不想搭理她们,端起针线篓寻了个由头出去了,婆子见她不搭理,几个人递了眼神,撅了撅嘴。
她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管不住别人的嘴,也是,王爷从宫里要来的,原本是当作侍妾的,哪晓得做了丫环,换谁都好奇这里面的缘由。
棠梨找个清净地在外头石阶上坐着,蝉声聒噪的响个没完,棠梨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