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掉柳树叶子,梦冬花光秃秃的竿子打了花结,几只喜鹊站在梅花枝头翘着尾巴叫唤,从书塾窗户看去,能一直看到先生家的厢房,孙建元心思早就飞出去了,待先生说了散学步出学堂,里面顿时热闹起来,李丛搭在同窗的肩,朝泱舟笑嘻嘻道:“怎地散学就要回家啊?还早呢,出去玩啊?”
泱舟将书收好,摇头:“不去。”
孙建元道:“泱舟,你这人就是无趣,几次邀你都邀不到,今天一定要去!”说着指挥陈南飞将泱舟的书袋给抱住,三个人拉着他推推嚷嚷的往外走。
“我在胡楼叫了一桌,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泱舟拗不过这几人,他也知道同窗间要有来往,谁知道以后大家会变成是什么样?国之栋梁兴许就在他们中间呢,这个时候就将关系处好了,以后真到了官场也有照应。
一行人去了胡楼,到了阁子里才知道,今天是孙建元过生日,他懊悔道:“怎地也不说一声,我这空手来像什么话。”
“嗐,就咱们几个人,什么都不要准备,你要是特特地给我买东西,我还不要呢。”
说是这么说,泱舟想着一会散了酒席,还是得给孙建元买个东西,不大一会,凉菜热菜上了一桌,大家都是年纪相当的少年人,年少轻狂,桌上没有长辈拘束着,孙建云壮着了胆子要了酒来,闹腾的碗碟都要飞到窗外去了。
在家里不敢喝酒,到了这,虽不是敞开肚子饮,素来不饮酒,这猛的一喝就都饮的半醉,尤其是李丛,酒量非常的差,两小盅下去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另外还有个叫范成扬的,快活的手舞足蹈,这些个人里就泱舟酒量好些,脑袋虽有些晕,没到稀里糊涂的地步。
扶着孙建元下了楼,外面各人的书童都等着呢,抬头见斜对面有玉器店,泱舟抬脚就去了,仰头在店里望了圈,选了件白玉双福的玉坠子,让掌柜用锦布匣子装上正要离开,边上有人嘿然道,好家伙,叫我去给他盯着,也不给钱,没钱谁给你干活,这时另一人接话问,那小娘子果真好看?你瞧见没有?
这人又道,鬼知道长什么样子,妈的老子上次去,被个小子揪住打了一架,要不是老子机灵,差点被逮住。
这话一说,跟他搭话那人就取笑他,还有你办砸的事?怨不得姓蒋的不给你银子。
这两人一来一往说的尽是些偷鸡摸狗的下作事,泱舟斜了眼,站定开口道:“这位可是帮着寻人的?”
先头说话这人长的又瘦又长,竹竿似的,见有人搭话就应了声,又见开口询问的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少不得得意洋洋的道:“哪只是寻人,我这人给钱就做事,怎地?你有事?”
泱舟嗯了声,然后露出为难的样子:“方才听你说话,好像手上有活啊,是帮着找人?那我这头你方便不方便?”
瘦子从鼻子里哼了声,大拇指指指自己:“我叫陈二,这一片谁不晓得我的大名?”
泱舟抱拳,掏出五个铜子:“还要劳烦哥哥在这等我,事成后……”他竖起一根手指头,“银子十两。”
陈二不客气卷了铜子,上下打量他,有些不大信:“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什么事?”
泱舟憨厚一笑:“我素来就在书塾梨读书,不怎么出来,我就是找人,没什么。”又语气匆忙的道,“我那几个同学还在那,我先过去,你等我一会,回头咱们细说。”
陈二颠颠铜子,想这书生应允他的十两银子,相当多了,今日在赌场才输了一场,这就来活了,真是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心底另琢磨着,反正这小子看着面嫩,一会唬了他拿了十两银子就溜,脸上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麻溜的,小爷不耐性等。”
泱舟回到酒楼,已有些同学归家去,就剩孙建元几人在大堂外面天南地北的胡扯,酒喝多了嗓门分开的大,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