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茂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趋步上前,跟了过去。
到得后堂,贾茂把门关上,董肇道:“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人窥听!”
贾茂上前道:“适才听得老庄主道出两字,贾某没有听清楚,老庄主可否再说一遍?”
“隗王!”董肇说:,“那日你与夏堡主第一次前来,我就已经认出你来,恰好刘侯爷在场,就不便道破!”
贾茂顿时冷汗直冒,摆手道:“定是您老眼花,认错人了,什么隗王,贾某不知!”
董肇皱眉道:“隗王就不必隐瞒了吧!你不是贾茂,而是隗茂,当年雄霸天水的隗嚣之弟!”
贾茂连声否认。
“那我就告诉你原委,看你究竟是也不是!”董肇道:“当年隗嚣麾下的祭酒郑兴,乃是我之好友。更始帝刘玄先前派他出任凉州太守,邀我就前去凉州游历。不料天水隗嚣后来发动叛乱,堵住归路,并强请郑兴出来为官,直到建武九年,郑兴才设法离开天水,投奔洛阳。我也方回到此间。那些年,天水谁人不识得隗茂隗王爷?”
贾茂知道瞒他不过,只得道:“您老好眼力。不过,隗茂已今非昔比,不再过问世事,早非什么王爷,如今只是夏家堡的一个管家而已!”
“隗王,放心!”董肇道,“只要隗王改头换面,不侵扰百姓,不再燎燃烽烟。董肇必会严守秘密,不向官府吐露一字。往昔那位天水的隗王已死,世间现在只有夏家堡的贾管家!”
“还有一事,”董肇又道:“这强买董村良田也当属扰民吧!”
说完,他转过身,把目光投向贾茂,不料看到的却是,那隗茂面目扭曲,早已拔出佩刀,狰狞着一步跨过来……
隗茂带着羽士风风火火回到夏家堡。夏奉正与李广、连休、雷迁、许圣等坐议,赵俨、赵孺兄弟也在。
隗茂示意夏奉单独说话,李广等怫然不悦,正待起身退出。那夏奉行伍出身,早已看到隗茂袖口上的血迹,料到李广等也应察觉,索性摆摆手,道:“此间没有外人,直接说吧!”
隗茂无奈,只得道出刺杀董肇之事。不过,只是说因董肇不愿卖地,争执起来,一怒之下才出手,而自己隗王身份一节,却是只字不提。
夏奉呆坐当场,明白过来后,一脚踹翻案几,拔剑就劈贾茂!李广兄弟眼疾手快,强行遮开。
夏奉浑身颤抖,怒斥道:“夏、董两家世代相邻,夏家修坞堡、缮甲兵,志在维护乡里太平!每有盗寇入境,只要闻得夏家羽士,就无敢动者,故此县界方得清静;董家则筑沟渠、种庄稼,水常饶足,溉田倍多,人以殷富,乡民得以裹腹。可你,竟财迷心窍,徒生邪念,滥杀好人!枉费我多年信任!”
他越说越激动,作势又要冲向贾茂!李广劝道:“贾茂睹暖昧之利,而忘昭哲之害,积错成恶,酿此大祸,确实罪不可恕。不过,他犯的乃是人命大罪,即便高祖约法三章中纵有杀人者死,但终究也应由官府依律处置!堡主此刻杀他,于公不合;这些年,他专心营理资财,不能见得思义,也是因为心中只有夏家堡,今若就此诛杀,徒令堡内兄弟们寒心,于私也不合!”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为妥?”夏奉问道。
李广道:“如今出了人命,官府必将四海通缉捉拿。在夏家堡内被抓,与在夏家堡外被捕,无有区别。不如趁官府未来人之前,将贾茂立刻驱逐出夏家堡,恩断义绝!至于其或生或死,听由天命,此后与夏家堡再无任何瓜葛!”
夏奉斟酌片刻,方挥手道:“就依此行事吧!”
李广示意雷迁、许圣道:“还不快送贾总管出堡!”
出了夏家堡,雷迁问道:“隗王一向图虑深远,行事冷静!如何会在董家庄对一行将朽木的耄耋老者突施杀手,以至激得夏堡主震怒?”
“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