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在乱军之中不知所踪。
如此挥羽扇退军的枭雄,最后中风而死,桓景感叹,这也是造化弄人。
但对于祖逖和桓景而言,这消息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江东豪族与侨姓士人的新一轮斗争又要开始了。那么就要更坚定地北上,离开江东这个龙蛇缠斗之所,避免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太阳渐渐升起,浓雾渐渐散去,宽阔的江面从雾气中现身,但还看不到对岸。
“祖刺史,桓内史!这是倒数第二拨了,等渡完这一拨,你们就该登船了。”
船工朝着河岸号叫,军士们报以热情的呼喊。这倒数第二拨主要是祖逖的部曲,不过舟楫较少,还是装不下许多人马,留了祖逖、桓景还有二百余精锐亲兵在南岸。桓景吩咐温峤也上了这一拨。
目送着这一拨舟船离去,桓景踌躇满志,简直想要放声高歌,可是被一声呼喊打断了思绪。
“刺史!司马!你们看”,一旁一个亲兵赶来,单膝跪在二人身前,一边回头朝京口方向指去。
二人回望,只见此时京口方向,忽然起了一阵烟尘。伴随着鼓角之声,这烟尘之中,好似有千余军众赶来。
只见当头一个文官,全身戎装骑在马上,身后却是几员将佐。桓景定睛一看,原来是戴渊。
“戴若思所来何事?”
“琅琊王有命,先前官职作废。桓内史仍可自称豫州司马,可携流民自行离去,但不得以北伐为号,且祖祭酒需留在江东为质!”
“我方已留祖约尚在江东为质,何质之有?”祖逖急切地发问。这是桓景第一次见到祖逖急切的态度。
两人对视一眼。桓景看得出来,祖逖在担心自己会在最后抛下他离开。毕竟这个命令对于桓景而言,似乎也别无损害,自己已经得到了全部流民,官职也升到了司马。
但桓景将长槊一横,身后祖逖明白了桓景的意思,向前怒目喝道:“竖子安敢擅矫琅琊王手谕!虎符……”
桓景赶紧制止了祖逖,并在一旁耳语道:“那个玉虎符是琅琊王与你我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戴渊似乎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长条的青铜虎符:“你说虎符么?”
祖逖明白了桓景的意思,也向他耳语:“这不是玉虎符,可见并非琅琊王的意思,此中一定有诈。”
桓景见状,将槊扔在一旁。戴渊见他扔下手中武器,以为他要投降,正欲策马向前。
只见桓景飞速地从肩膀上取下弓,从背上抽出长箭。在电光火石之间,只一箭,却正中戴渊头上的文士冠,将其击得粉碎。戴渊抱着脑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桓景已经将另一支箭抽出,将弓弦拉满:
“若思,看在你我是熟人,所以今日只射汝冠;如果再向前相逼,就射下方三寸!”
戴渊看看桓景的箭头,又看看一旁祖逖两旁的董昭和士况皆是彪形大汉,麾下两百士兵个个都是虎贲之士。如果贸然硬上,对方若作,凭部下千人,也未必能管保取胜。所以踟蹰不敢向前,两军只是对峙。
太阳渐渐上升,空气中一片寂静。
“哟,若思也来了,是来送行的么?”江上传来一个声音,戴渊抬头望去,薄雾之中是几十艘舟楫,舟船上满是兵丁。
原来是温峤正好带着船队从江对岸赶来,见岸上密密麻麻的人,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又看见戴渊被桓景射得稀碎的冠帽,他明白情况有变,赶紧命水手全部持矛立在甲板上,远远看上去甲板上也像是有精兵无数。
他故意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正是为了给戴渊一个台阶下。
见对方援兵已至,温峤又给了个台阶,戴渊立马堆笑道:“原来是太真,哈哈哈。是琅琊王让我率本部为你们送行。这……这是一个小玩笑,祝你们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