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的部下,两侧骑兵竟然以流水击石之势,向本阵冲来。而本阵也开始陷入混乱,靳准的部下和东宫亲卫开始互相厮杀起来。
刘聪的军队则不慌不忙地向平阳城赶来,一面走一面向城下的军队无差别射箭。东宫守卫散在阵中各处,唯一较为集中的前部又死伤惨重。
而当骑兵拍上本阵的时候,东宫守卫抵抗意志殆尽,死的死,逃的逃,刘乂所能依靠的力量不过只剩身边数十亲卫而已了,这些大多是刘乂母亲陪嫁的羌人卫士,都是皇太弟的死忠,所以尚且负隅顽抗。
从出城开始,不过一个时辰,大势就从刘乂一方迅速地倒向了刘聪。刘乂的登基之梦也就此化为泡影。
“悔不听先生谏言,信了靳准那个小人。如今唯有一死了。”
说罢,刘乂抽出剑来,横在了脖颈上,正欲自了。卢志大喝一声:
“殿下!还有生路!”
“四面被围?奈何?”
“此时本阵散乱,靳准的骑兵陷在里面,所以无法追击殿下。而刘聪的军力疲弱,又无警惕。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请殿下收合余烬,带着亲卫上马,向刘聪冲锋。”
刘乂立刻醒悟,号令之下,羌人护卫中年轻者骑上了本阵之中最后几匹马。不过十余骑兵,从本阵杀出,直冲刘聪的弓箭手。
弓箭手大多无甲,又因为先前一路追击,早就失了阵型。面对全身甲胄的羌人护卫,只得各自辟易,立刻就被刘乂冲出一条口子。而正如卢志所料,靳准的骑兵陷在本阵的厮杀之中,根本无法抽出身来追击。
刘乂一直杀出三里地,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卢志与数个羌人紧随其后。刘聪气急败坏,只得下令弓手朝刘乂射箭。对于具装骑兵而言,弓箭是较为无力的。
可正在这时,一支流矢从缝隙中穿过了卢志的铠甲,正中他的肩胛。卢志已年过半百,哪里经得起这一箭,于是立刻摔下马来。
刘乂驻马,赶紧将卢志扶上自己的马匹,随后一路向东狂奔,一直跑到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坡上,方才停下歇息。
天色终于完全黑下来,战场的喧嚣远去,并未有追兵的动静,刘乂已经逃出生天。只是他的身边也只有数人相随,更重要的是,一直依仗的谋主卢志受了重伤,他一下完全失去了主意。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如今真是一败涂地了。”
“殿下……现在不是自哀的……时候……”卢志勉强抬起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可是,下一步能去哪儿呢?”刘乂声音中带着哭腔:“羌人部落已经投关中去了。刘曜背叛了我,肯定会把我送去刘聪处请赏。汉国境内,皆是我的敌人。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刘乂说不下去,哽咽起来。几个羌人部下,也随之流泪。
“不……不在汉国,还可以投……晋”地上传来卢志虚弱的声音。
投晋?虽然屈辱,但要活命,这似乎是唯一的道路了。
“先生,您说的是太原郡的刘琨刘司空么?”刘乂略一思考,突然想到卢志的儿子卢谌先前逃去了刘琨那里,那么卢志说的晋,大概就是指刘琨了。
“不……犬子曾与我写信,刘琨这人……信不得。”卢志说话吃力,似乎喉咙中含着血。刘乂流着泪擦去他嘴角的血,赶紧接过话来,表示自己会意了。
“先生我们明白,刘琨那里去不得。”
刘琨不能容人的传说确实不少,而且刘琨不久前才失去了拓跋猗卢这个靠山,现在又与王浚敌对,也可以说是四面皆敌。而且如果贸然逃去,出于畏惧,刘琨未必不会把自己交给刘聪做交换。
“那么先生,我当去往何处呢?”
“桓……景”,卢志说到一半,一口血痰呛上来,差点发不了声了。
勉强咽下去之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