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合燕赵之人望,上应天意。”
见众将再无他说,石勒便挥手示意,早就埋伏在幕后的侍从取出了一只雄鸡,将其当场宰杀,随后将鸡血倒入酒缸中,分予在场众人。
“此是战时,我石勒又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礼仪。”石勒拿起一只碗,在酒缸中舀取一勺,在众人面前高举:“如今杀了这只鸡,诸君随我盟誓:若要背叛我赵王者,就当死得像这只鸡一般!”
“唯!”鲜卑贵族面面相觑,最终按照晋人的惯例称唯。
众人饮过混有鸡血的酒之后,这次会议就算结束了。
待众人散去后,石勒私下问计于张宾:
“今日可算是把那些鲜卑人震住了。靠着先生计策,现在先让段末柸去送了死,那么靠着燕地的仓储,粮草是没问题了。段部鲜卑虽然精锐尽丧,可是家眷、族中少年都被我……啊不……孤控制了。
“哈哈,现在我也算是称孤了,如今孤的势力横跨幽燕、并州可以说与当年王浚媲美也不为过了。以右侯之见,接下来对阵祖逖,孤胜算有几何呢?”
“一成。”张宾见四下无人,冷冷地对道:“若要求生,只可等待晋室犯错,然而祖逖心思缜密,行军稳妥,不大可能犯错。那么,待到关中平阳的汉国被剿灭,待到祖逖一郡一郡地蚕食整个河北,大晋将以天下对付主公一州,主公应有成为公孙瓒的觉悟,我等亦当认命。”
石勒沉默了半晌,方才答道:“或许可以做个卢绾乎?”
石勒清楚自己的实力,或许对抗不了一个团结的晋国,然而或许能够想汉代的卢绾那样逃往鲜卑人处,先求得一点生机,再图后事。
张宾语气坚定,不留一点情面:“主公善于夺人产业的‘名声’,在鲜卑人中亦有耳闻。恐怕到时候鲜卑人会将主公的头送往江东也说不定。所以,在接下来的争斗中,主公要么赢,要么死。唯一可慰主公者,大概我将追随始终罢了。”
石勒一贯冷血,此时竟然有些感动:
“右侯真愿意追随孤?”
张宾一愣,口头上自然是唯唯,心里却想起在一个夜晚,那个男人向他这个落魄寒士描述未来天下大势时的慷慨激昂。如今石勒面临败亡的危险,难道那个男人失算了不成?
张华说的事情,后来都或多或少地应验了,这才让张宾死心塌地相信张华说的:“数十年后当有胡王兴于北,汝河北人,当辅之,以尽力拯河北百姓于屠戮也。”
如今的自己,到底是算追随石勒呢?还是算追随张华呢?
“不过,右侯亦不必悲观如此”,见张华一时恍惚,石勒抚慰道:“孤早知天意,相信必然能够否极泰来。”
“主公如此自信,却是为何?”
石勒故作神秘地说:
“两个月前有一沙门自西域来,自称竺佛图澄,到了蓟城,不去拜谒段末柸,却来拜谒孤,说孤是真龙天子。当时孤笑着说,孤如此落魄,还算什么真龙天子,那沙门却说孤今年运势极危,到了年末,却将否极泰来。”
张宾摇摇头:“佛家常做妄语,如此预言,做不得数。”
石勒拉住张宾,眉毛倒竖,这次显得非常严肃:
“孤一开始也将那沙门作笑话看,然而程氏妹子在一旁发问,说自己生不出孩子,还望高僧求解。
“那沙门只是一笑,却说是孤的杀业太重,要程氏吃他从西域带来的什么丸,还说要每夜诵金刚经七遍,以洗清杀孽,与其弟子修炼后,再与孤相交。如是七日之后,诵满四十九遍金刚经,自然受孕。
“孤征战大半生,却连半个子嗣也没有,所以索性一试。没想到居然成了,程氏妹子现在怀上了,孤有子嗣了!孤有子嗣了!”
张华没想到石勒居然为了这点破事就迷信如此,仔细一想,子嗣对于刚刚称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