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还是很重要的。不过,即使考虑到子嗣,石勒也并非没有继承人啊。
“佛家渺茫,待半年后再看他应不应验吧”,他叹气道:“不过说到子嗣。主公,如今母壮子弱,不妨仍立石虎为嗣,否则难以服众啊。”
石勒冷笑一声:“右侯以为我待石虎如何?”
“主公常让少将军独当一面,可谓器重之至了。”张宾随口一应。
“不然,当初在葛陂之败后,我就常常让他殿后;而后来又让他在枋头带着偏师送死。这次让他守襄国,也是把他当做一枚弃子。
“原因嘛,也很简单,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当初阳夏屠城之后,我就看出来他的残暴性子了,老实说,孤的杀孽也不少,然而都是为了一些目的,比如杀王衍降部、杀王浚降部之类;而这家伙似乎可以从杀人中获得快感,这是孤所不能理解的。
“后来,这家伙为了一个娼妓,还把我许配给他的媳妇杀了,害得我旗下晋人倒戈,这样的人,如何能做嗣子?即使让他做了嗣子,这种残暴之徒,将来又会如何对待我的子孙?
“所以孤将最艰险的任务都交给他,若是他战死了,自然是好事;若是他没有战死,孤则得一良将,也是一件好事。”
张宾没有料到石勒竟然是如此看待石虎的,想想这都是石勒家事,也就不再言语。
然而两人都没注意到,在屏风之后,之前端茶的侍女正蹲伏在那儿。待两人离开大殿之后,那侍女径直前往东宫(此时石勒暂时把东宫分给了石虎及其媵妾)郑樱桃的居所。
刚刚受到英雄般款待的石虎正躺在床上,与郑樱桃享受鱼水之欢,被突然闯进的侍女打断,不免大怒,侍女哭哭啼啼地将方才石勒和张宾的对话全都告诉了帷幔之后的石虎。
帷幔后陷入了沉默,房间中极为安静,只听见帷幔中的人将拳头捏得矻矻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