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卫从左右街角悄无声息地出现,前排的锦衣卫举着藤牌提着刀,缓缓靠近了大门,而后排的锦衣卫则举起了军用钢弩。
锋锐的箭矢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寒芒,锦衣卫的弩手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大门,他们是奉旨行事,只要是里面的人,都可以将其当场射杀。
“指挥使,根据线报,目标就在里面。”
曹松来到纪纲的身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在曹松的身后,一个男子被堵着嘴巴挟持着,赫然就是刚才在暴昭身旁叫嚷着“愿随暴公赴汤蹈火”的那位。
纪纲点了点头:“宅子后面和侧面的队伍都到了吗?”
“都到齐了。”
纪纲重重地一挥手,曹松吹响了哨子。
前排的锦衣卫们撞开大门,还不待烟尘散去。
“第一排,放!”
随着百户的命令,第一排的锦衣卫弩手扣动了机括。
“嗖、嗖”
数十支利箭如雨点般朝着大门后面的空地飞射过去,然而却并没有任何惨叫声传来。
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其他方向数队锦衣卫或翻墙、或破门,涌入了这座废弃的大宅。
纪纲扑了个空。
“怎么回事?”
指望毕其功于一役在永乐帝面前露个大脸的纪纲,暴怒地一手揪着叛变的建文余孽的衣领,另一手上的绣春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右侧大动脉上。
那中年文人汗毛倒竖,既不敢挣扎怕自己割了自己的血管,又不敢不说话,只能“呜呜”地叫着,用希冀的目光看着纪纲。
曹松摘下了他嘴里塞的那团松江棉,那人小口喘息着,连忙说道:“纪指挥使!你听我说!暴逆刚才就在这里!我离开了马上来找您的!就这么一个折返的工夫!他没跑远,你接着搜!肯定能搜到!”
纪纲挥了挥手。
那人被拖下去前还在不停地喊着:“纪指挥使,伱信我!你信我啊!”
大约是嫌他聒噪,曹松疾走两步,又把那团松江棉塞回了他的嘴巴里。
“指挥使。”
就在这时,有个小旗面色凝重地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张信封。
上面赫然写着——纪指挥使亲启。
纪纲刚接过信封,却又觉得不妥,避开了几步,让另一个手下拆开,锦衣卫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里面的信纸没有涂毒,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看着最后的“暴昭之印”,纪纲面色大变。
“得赶紧回去。”
曹松接过信纸匆匆浏览,作为特务世家出身,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做出了判断,他拦住了纪纲:“指挥使,快马去诏狱报信也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通讯烟花说不明白什么意思。”
“用海东青!锦衣卫不是新配了大宁那边驯养的海东青吗?”
纪纲猛地一拍脑门。
“对对对,你不提我都把这茬忘了。”
纪纲一边唤人,一边匆匆写下一张字条。
不多时,一名跟在队伍后面专门负责驯隼通讯的大宁系边军出身的锦衣卫,就带着一只神俊的海东青来到了此地,他把纪纲的纸条塞到了绑在隼腿上,用特殊的沟通方式告知了海东青此行目的地的方位。
这种通讯方式,目前只能固定降落在城中的几处要害所在,其他地方,还做不到随处降落。
但由于诏狱作为重要地点,里面同样有训练好的降落地,所以只要海东青到了诏狱,里面的驯隼人员就能飞速告诉诏狱外面的永乐帝等人。
不远处的茶楼二层,乔装打扮后的暴昭,正在凭栏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