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不如借此时机再向皇兄表一表自己甘愿为天子分忧且不敢道累的心志,奈何被人抢先一步。
“陛下。”
堂下的方少游立即自席间而起,恭敬上前道:“诚如陛下所言,执政王为大旻操劳多年,殚精竭虑,奈何一人之力终难应对举国之忧,为我王朝万年江山永固计,陛下应及早择立太子,让其修行储君之德行,以待来日承继大统。如此,王上不再独木难支,也可坐享太庙清福。”
“太傅言之有理。”御史张席间随即接过话来。
若是不在此时敲定选立太子之事。
下一次陛下与群臣共处一殿的机会,又不知要等到何时。
为妨夜长梦多,今日自己便担着触怒执政王的后果,冒险为自家主子拼上一拼罢。
他清清嗓子,“皇子们大都成年,且自幼学的是治国之道,想来定可为陛下、为王上分忧,不如权当给诸皇子们一个历练的机会。”
他顿了顿,想着应该如何帮自家主子争取,却又不能让他一人突出,成为众矢之的......
想来想去,终于有了主意。
他达练一笑,“殷王精通政务,献王沉稳宽厚,此二人实力俱可问鼎储君之位。当然了,至于最终坐镇东宫的人选,还得陛下与王上敲定。”
献王关佶猛地站起,神色严肃,辩解道:“父皇,儿臣不敢奢求储君之位,张御史谬赞了。”
一旁静坐的关垣不免讥笑起来,倨傲的双眸瞥了关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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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怯弱之人不足为惧。
他理了理华贵的衣袍,郑重起身,向绍仁帝抱拳道:“若是父皇相信儿臣,儿臣乐意为皇叔效力,共同壮大我大旻王朝。”
高居堂上的绍仁帝欣慰的点了点头,温言道:“都是孝顺体贴的好孩子,皇弟心里可有中意的储位人选?”
执政王关炜含笑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他身后就坐的诸位皇子,心头凛冽的恨意不断激涌,面上却不露声色,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皇子们虽大都成年,然品性德行尚难有定论,至于何人可堪大任统九州,何人可担王佐之力,臣弟倒真不敢妄下断言。”
“也罢,那便再议。”
绍仁帝摆了摆手,看向堂下诸人,“今日既是寿宴,就不谈无关的事情了。”
他话音方落,满殿群臣立刻起身恭谨应和。
静默良久的关漌听到此,似是早已料定般淡淡一笑,抬手继续斟酒自酌,并不为所动…
他一双迷离浅醉的眼眸投至堂下向天子朝贺的百官身上,仿佛觉得太过吵嚷般轻皱眉头,
移开的双眼复又看向另一处喧闹之地:
前殿廊下数名仕女簇拥入内的女眷处。
在看清那女眷身旁敛眉侍立的青衣女子后......
他蓦然清醒,端起酒盏的手不自觉一顿。
那女眷进入宴厅后,立即匆匆向堂上行来。
直到快靠近绍仁帝的高席时才停下脚步,欠身行礼,“臣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绍仁帝微闭的双眼并未睁开,似是不想理会这扫兴之人。
而他左侧居首位的姜贵妃见此不禁舒心一笑,颇具得意地看着这位迟来的元妃难堪地愣在当场。
“陛下。”
那女眷身边的青衣女子忽然上前一步,拜倒在地朗声道,“姑姑听闻,贺寿之礼不在名贵,而在诚心,因此效仿我朝明德皇后,亲手为陛下缝制百幅耄耋寿图埋在太极殿八颗松树之下,取‘福禄八仙,松鹤延年’之意,又因酉时三刻为祝祷吉时,姑姑不愿假手于人,这才错过了陛下寿宴开席。”
“是吗?”姜贵妃冷哼一声,目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