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妡无声白了黄厉一眼,
这分明是在给当地府衙治沙不善找借口了。
不过,
她略略叹息了一声,这郕州的前世今生,流传于世的许多个话本子,
她从小到大已经在茶楼酒肆中听到过无数遍了。
内心多少对它是有些憧憬与追寻的。
如今,身处故事的中心地带,亲眼看着本该是千年古国的商业发源地,
却被无情的流沙所摧毁,将巅峰的过往埋藏在了无尽的历史尘海中……
虽然比起漠古王朝其余疆土来说,郕州已经算受灾较轻了。
但若要与大旻其他州镇,甚至帝京锦城相较,
这里简直可以叹一句:人烟稀疏,满目贫瘠’了!
元妡心底泛起疑惑,
既然如今的郕州已经是这等荒凉的景象,
为什么各国还要耗费精力,征战不休,纷纷争抢这片土地?
“郕州的粮价竟这样贵吗?”
元妡双目一聚,瞟见了两侧开业的粮铺前挂出的粮价牌表,惊诧道。
黄厉继续打着笑,附和道:“是啊,郕州粮价最高,这也是情有可原呀…每年沙灾两次,哪有土地可种?哪有农工去种?米食菜蔬,都是从他州调配接济,光这运费一笔数目,就不小啊……”
关漌闻言,眸底有暗光微不可察地闪了闪。
他估算着时间,喊来的人也该到了,遂加快了脚步。
……
府衙门口。
徐东锦已经侯立多时了,
一看到元妡和关漌的出现,就激动地跑过来。
元妡也有些惊疑,“徐兄也受邀来参加团拜晚宴?”
徐东锦挠挠头发,看了看关漌后,如实答道:“…是将军叫我来的,我随着你们进去。”
元妡‘嗷’了一声,明白了。
偏头瞥了一眼关漌,幽幽腹诽道:‘还真成了你的人了!’
她很清楚,
按说徐东锦这种,被暗中安插入军队的不透明身份,是不会被请到如官僚晚宴这等公开瞩目的场合中。
也就他本人,一个玩世不恭,傻愣无脑的二世祖,才会想也不想地接受这份不怀好意的邀请吧…
黄厉见状,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这位徐小公子是内阁首辅徐奉天的大公子,是柳校尉带来军中历练的,也是混迹于赌场买卖的一方朝堂势力。
他又怎么会和昱王殿下走到一起?
昱王还专门邀请他来参加晚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未进清风轩,
一派清新开阔的空气便扑面涌来。
四周宽敞亮堂,地面如滑泉洗过,
哪里还有雾霾?哪里还有尘埃?
元妡猛地抽了几口新鲜空气,刚刚被污浊泥沙侵吞的肺部得以释缓。
看来郕州治沙不是没有成效,而是这投入都集中到府衙之地了。
想必每年朝廷派来巡检郕州的监察官,一走进清风轩,嗅嗅鼻子:
嗯,空气甚好,治沙颇具成效!
再一看两侧题写的金字牌匾——‘一生为官,两袖清风’:
嗯,政绩甚佳,值得上书称赞!
元妡正这样想着,
忽听身旁的徐东锦,扬高语调,赞颂道:“这是…大宴呐!”
她忙集中视线,也向轩堂内看去……
千桌万家宴,山珍海味供奉,高朋满座云集,
全场人声鼎沸,朗诵官正一个接一个地宣报着来此赴宴的宾客名单。
元妡留神去听,
不外乎是些当地的官僚大员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