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虽不了解王居元其人,但他了解萧迪保,依萧迪保的性子,太后既然把此事交付与他向枢密院知会,他凭借着自己与太后的裙带关系,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张梦阳对方天和说道:“大哥莫要生气,我知道太后拨付与咱们兄弟的米粮俸禄,绝不是王枢密所说的那个数字,有所克扣是必然的了。待我找机会与王居元大人交涉一番,必定要他按太后所交代的原数发放。实在不行,就直接上奏太后,请太后予以定夺便了。”
方天和笑道:“兄弟何必如此认真,哥哥我刚才说了,弟兄们本来各有生道,也没人稀罕他大辽国的这碗粗茶淡饭。再说了,我看人家上上下下也没人拿咱这贼寇出身的当根葱。
他们不认真,咱们又何必跟他们认真,这所谓的差使嘛,做起来也不过虚应其事罢了。不过这段时间咱也不白吃他的饭,吃他多少俸禄,就与他出多少力。
到最后一拍两散的时候,哥哥我会让弟兄们四下散播枢密院与户部压榨与贪没的传言,甚至留一封书给那萧太后,让世人皆知我辈离去,实在是鼠辈压迫使然,务要使兄弟你的一番诏安的辛苦与功劳,不被抹杀才好。”
听方天和如此说,张梦阳心中涌起一阵感激,又泛起一抹苦涩的味道。他苦笑着说道:“等过一段风头松了,大哥如要潜回中原,只管率了弟兄们远走便是,小弟我虽勉强算是个书生,但决不是个贪恋禄位之人。
什么辛苦与功劳的,我怎会将那放在心上?我原本是卫王耶律护思府上的一个小小校尉,受差派来到此间公干,原本指望差事一了即可返回,不想却被太后留了下来,给了个近侍局副都统的差事。
虽说是太后青眼有加的一片栽培之意,但却与小弟我的本心大相违背。不瞒大哥及诸位哥哥们,现下的我,真的是很想回到卫王身边去呢。”
张梦阳这几句话,说得甚是真诚,在方天和等人听来决不似作伪,只道他忠于旧主,不是个贪图富贵的俗人,深心里对他油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敬重之意。哪里会想到他之所以念念不忘地愿返回卫王身边,毫不贪图功名富贵,要忠于的并不是卫王,而是另有其人呢?
方天和郑重地道:“兄弟你能够不为功名所惑,粪土富贵,实在是难能可贵。但是男儿汉生于天地之间,如能轰轰烈烈闯将出一番事业来,至不济也要闹他个天翻地覆,方不负了父母所生的这七尺身躯。
依我看,兄弟你既是咱红香会的二头领,又何必给人奔走为奴,不如过些时候乘着方便之时,与会中弟兄一起潜回中原,共谋大事才是正道。同时也全了咱们弟兄的一番结义之情。”
“大头领说得对,二头领应该与我们同去。”“共谋大事,二头领何必在此寄人篱下。”“对,同谋大事,也不枉了二头领与诸位头领的一场结拜。”……
红香会群盗附和着方天和,一时间乱纷纷地叫嚷不休。张梦阳想了想,虽感激于弟兄们的相待之诚,但终究不忍就此放弃与小郡主、萧太后这两个绝色佳人接触的机会。就算命中无此艳福,一生之中无法将她们左拥右抱,可单只时时能见到她们,那也是一种生命中不可多得的眼福,焉能就此平白地丢却?
但重色轻友也不是他张梦阳的性格,顶多就是一个友色并重而已。
如今的他,很是希望通过萧太后君臣的努力,能躲过亡国覆宗的危险,保留住大辽的一隅江山,既能在宋辽之间形成一个缓冲,免得将来金军进入中原,荼毒大宋,也能使辽宋金形成鼎足而三的态势,互相制约,谁家也不能独大,就此俱各偃武修文,令天下的百姓远离眼下的这种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日子。
假如历史的车轮真的无可扭转,大辽果真为金人所灭,君臣的一番辛苦付诸东流,那也一定要竭尽所能,把小郡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