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笠男子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赶忙欠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答应:
“李大人说得乃是关押在重兴宅的那位郑王殿下吧?我们已经按照您和副使大人的吩咐,把他们牢牢地控制在那里了,想要了他们性命的话,原也是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
“国相大人的本意,是要按着两位大人的意思让他们几个全都人头落地的。可是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一旦弄错了可就麻烦透顶啦。
“因此,国相大人不得不慎之又慎,待把他们的身份一一核实之后,定会给两位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拔离速听到这里不耐烦地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指着黑笠男子的鼻子斥道:
“我们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么?这等事还核实个鸟,那个小子不是郑王殿下,而是一个假冒郑王身份的野小子,跟他在一起的男无好男,女无好女,定然都是红香会之类的下流货色。
“你用不着他娘给我废话,天明之前必须把那几人全都给我解决喽,否则我们回去之后,可就要把这里发生的事儿去实地奏报给大皇帝知道了!”
黑笠男子点头哈腰地道:“我们国相大人,说到底不过是小邦陪臣,虽说是国王殿下的臣子,可归根结底,他跟两位大人一样,也都是大金国皇帝的臣子啊。
“就连我们国王殿下,其实也是大金国皇帝的臣子哪。既然大家都是大金国皇帝的臣子,做事情的时候当然是细心一些的好,一旦铸成大错的话,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任是谁也都担待不起啊,你们说是不是啊,两位大人?
“按着我们国相大人的意思,那个小子既然有胆量冒充郑王殿下,这可不是一般的犯罪啊,这在大金国皇帝的眼中,可是妥妥的谋逆大罪哪!
“说实在的,这等大罪我们小邦陪臣是无权处理过问的,别说是我们,就是你们两位大人,也不能把他任意地处置杀掉,而是应该将他们抓获之后打入囚车木笼,押送回辽阳,交由大金国皇帝亲自裁处才是。
“我这话说的没错吧,两位大人?我们竭尽全力地把事情做得让二位大人满意,其实说到底,是要让身在辽阳的大皇帝满意,你们说是不是啊?
“按着我们从往返辽阳、燕京的皮货商人那里得来的消息,郑王殿下是大皇帝的亲儿子,既然是大皇帝亲儿子,是真是假,交由大皇帝去辨人一下最是稳妥不过。
“如果那个小子真的是个冒牌货的话,由大皇帝金口玉言,是车裂是凌迟,便都与咱们做臣子的毫无关系了。
“总而言之,不管那家伙是真是假,咱们做臣子的都没有权利直接把他杀掉。这既是为了稳妥起见必须遵循的原则,更是对大皇帝陛下的一片赤胆忠心!
“诚望正副使两位大人予以明察,多多体谅我们国相大人的苦衷,并替大皇帝笑纳国相大人的一片忠心为盼!”
黑笠男子虽然态度极是恭谨,但说出来的这番话却是不卑不亢,既对金国正使副使两位大人的斥问做了番自辨,又对他们的要求隐隐地做了驳斥,让李靖和拔离速两个丝毫挑不出理来。
张梦阳听了他的这番话,这才心下明白,虽然自己一行人为高丽棒子们所扣押,果然是受到了李靖与拔离速的施压。
可棒子们也并没有全然按照他们的意思奉命行事,他们担心错杀了自己,将来引起金国皇帝的震怒,从而给他们的高丽国引来灭顶之灾,所以想要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决断。
甚至棒子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掉自己,退一万步说,他们即使认定自己是冒牌的郑王千岁,顶多也就是把自己装入囚车木笼,送回到吴乞买的辽阳行宫,交给吴乞买自行发落。
至于吴乞买杀是不杀,那就跟他们高丽人全都没关系了,不论是杀对还是杀错,也不会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