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泪水悄然滑落。
谢光寒轻轻掀起那条贴在后背上的湿湿的裙衣,打开手机手电筒。
“我看不出什么来,去医院。”他跪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试着抱起我来。
我哀哀地叫着,像有人在心里砍了一刀。
“阿婆!阿婆!”他对着窗外惊惶失措地叫着。
阿婆跑了上来,手里端着一只热腾腾的碗,见我半躺在地上,谢光寒抱着我跪在地上。她手里的碗啪地摔在地板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古怪的味道。
“怪我,我没把地拖干……”他自责不已。
“没事没事!”阿婆跪了下来,抓着我的手。她的手粗糙凌利但是很温暖。“能动吗?”
我试着动了下手和脚,无碍,只是后背牵扯着,疼得厉害。
“阿婆,我送她去医院,有干净衣服吗?拿件给她换……”谢光寒试着将那件湿湿的长裙解下来,他失败了,阿婆翻箱倒柜地找衣服。
“谢光寒。”我叫他的名字,试图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忍着疼痛,“没那么疼了……”我安慰他,凄然一笑,他眼里的惶恐和自责令我不忍。
“抱歉,把你的婚房弄脏了。”我笑着打趣道。
谢光寒抱起我,下了陡仄的楼梯。他脸上清澈的汗水落在我的脸上。我头上的长发纠缠在他的手臂间,像潮湿的荇藻,油油地在水里招摇。我感觉自己像一条支离破碎的小舟,飘着荡着,在夜色里,漫无目的地走远了。
阿婆拿了一件中式长袍,赭红色,上面有一排精细的盘扣。
谢光寒叫她先上了车,他把我的头放在阿婆的双膝上,我躺在车座上。
“作孽啊!”阿婆摸着我冰冷的裙子,“我帮你把湿衣服脱下来,要是疼你就说好么?”
“我自己来。”我忍着疼痛,将那条透着水和汗的灯芯绒裙子慢慢地拉了下来。
车飞快地往医院方向驶去,夜色迷蒙。
袍子上有温柔的香樟的味道,我抱着阿婆的手臂,昏昏沉沉,背上那缕痛感,时刻提醒我,你还活着。
谢光寒从我的包包里拿了身份证,挂号,排队。晚上的急诊没什么人,等了十来分钟,听到叫号,他扶着我进了门诊室,“医生,她摔了一跤,撞到后背,不知有没有伤到脊柱,麻烦你……”他扶着我,我歪在他的臂弯里。他定在夜色灯光里,坐在电脑前的白衣女人掉头看他,蓝色口罩上一双乌黑的眼睛弥漫着淡淡的蓝光。
“阿寒!”那女医生站起来,她扯下口罩,快步走到他面前。“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女人欢喜万分地望着他,她眼里只有他,没有我这个病人。
万宁是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