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女子发现琉璃蹙眉,连忙跪在地上,从老人手中夺过琉璃的手,心疼地揉搓着埋怨:“老爷!您捏疼小姐了!”
“是…是老夫心急了。”老人自责,担忧的目光一直紧盯着琉璃。一时忘了自己主子的身份,心甘情愿地被一个婢女埋怨了。
老人的目光,让琉璃感觉很不自在。但重获新生的喜悦,已经足以让她欢喜不已,抛却心中的疑惑。幸在昏迷后,清醒时听见有说话声,用尽全力地踢了几脚棺木。没想,真的获救了!
琉璃尽量平复内心的激动,用寻常平淡地语调问道:“这,是哪儿?”
出口的声音仍然如棺材中时的嘶哑如破竹,琉璃虽然心中诧异,却也以为只是许久未出声,口中干涩,所以声音沙哑罢了。
老爷子见孙女总算开了口,脸上刚有喜悦,复听这么一问,便是愣了。
他的乖孙怎么可能不认识生活了十来载的府邸?就算经历大劫,心绪一时未恢复在情理之中。可是……
琉璃从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发觉不妥,自己死而复生,已经荒唐。如果再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口中的馥儿,不知该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但是,现在要想把话收回来,已经迟了。
老爷子精明的目光在琉璃身上打转,当重新审视她颈项时,反而只是叹息一声,吩咐了那名叫悦容的婢女好生照顾她,便出去了。直到回来时,他的身边多了一位挎着药箱的大夫。
大夫向老爷子点头,上前,为琉璃诊脉。
虽然隔着丝绢,琉璃仍能感受到大夫身上传来的颤抖。大夫额间冷汗直流,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琉璃此时什么也不说,只得默默地让大夫为自己诊脉。
大夫诊得极快,比许多的大夫诊脉都来得快。当他逃般地收起手指,余光扫过琉璃颈项时,又是一哆嗦,往后倒退了一步,腿颤得险些没站稳。
大夫异样的目光,让琉璃好奇地伸手抚上自己的颈项,那里触感凹凸不平,似乎并无其他特别之处。不知道为何会将这个大夫吓成这副模样?
“怎么样了?”老爷子按耐不住地开口询问。
“回相爷,小姐身体已然无恙。或许…是受了惊吓,体血较虚,神智暂缓,待…待卧榻静养该可恢复。”大夫颤声向老爷子禀告着,从药箱拿出纸笔,迅速写下几行字呈给老爷子:“一副药熬两次,早晚各一次,连服一月。”
说罢,大夫极快地就收拾了药箱子,准备告辞:“草民…过几日再来为小姐诊脉。”
琉璃相信,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不想再来诊脉!
老爷子听了大夫的话,好似大石落地,心中安了几分。也顾不得理会大夫迫不及待离开的模样,只挥了挥手,吩咐婢女带他下去熬药。
老爷子来到琉璃床前,满脸慈爱。“这几日你好好在榻上歇着,安心将养身子,待身体养好,老夫带你出去散心。”
乖孙向来喜动,这要她在塌上歇着,许是为难了。
琉璃看着老人慈爱的目光,无声默应。心中却想:倘若这身子不是自己的,那,那个叫馥儿的又去了哪里?是彻彻底底魂归阎罗殿,还是如她一般,魂魄附体到了他人身上?
老爷子又对婢女叮嘱了两句,似乎还有事物要处理,便只得万般不舍地离去。只剩下那名叫悦容的婢女半跪着,守在她床前。
婢女一双杏仁眼,紧紧地盯着琉璃,似乎只要眨个眼的功夫,琉璃就会化作一缕烟飘走。她,连睫毛都不肯眨动一下。
琉璃被看得直发麻,许久后,终忍不住开了口:“你能给我一面镜子吗?”
悦容听罢,如惊弓之鸟,弹身而起:“小姐要镜子做何?”
琉璃诧异,自己不过想看看颈项上是什么,就叫她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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