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因为自家侄女嫁给了苏二老爷,周氏和二房一向亲近,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周氏最记挂的当然还是自己的女儿。
就连处处维护二房,其中也有几分想为苏媛媛留靠山的意思。
假如有一日,苏国公和她都不在了,媛姐儿没有同胞兄弟,苏二老爷比苏世子更能靠得住。
可是,听到苏国公和两个儿子缅怀过去,说到那个难产早逝的芸娘。
饶是两鬓斑白,周氏心底还是止不住地落寞。
周氏不是个心里能藏地住事的,苏国公恰恰相反。
起码,苏国公没在她面前提起过芸娘半句,就好像他全然忘了。
论智计,一百个周氏加起来都不及苏国公一半,但对着自己年少时惊鸿一瞥就念念不忘的人,周氏还是看出了端倪。
所以,于周氏而言,苏国公的从不言语,反倒像深埋心底,那是她永远走不进的地方。
兴许是年纪大了,女儿不在身边,苏家也出现了变故,周氏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是个外人。
周氏是从宴席上下来,想去瞧瞧苏国公的,这会儿他们父子在谈心,周氏就又回了宴席。
只是直到下午宾客散去,都没再瞧见苏世子和苏二老爷的人影,周氏这才起了疑心。
忍着疲惫,去了二房一趟。
可刚进二房院子,入目就是一地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遭了劫匪。
周氏心中一咯噔,直接去了前厅,果然,前厅也没好多少,苏二老爷和小周氏的房外守着几名侍卫,小周氏就扑在房门口哀嚎,兴许是闹得太久,声音都哑了。
“老二家的......这是怎么了?”周氏一时无措,下意识想去搀扶小周氏,又看了眼四周,结结巴巴地问了句。
虽然小周氏如今时常疯疯癫癫,但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算起来,是整个国公府里,周氏唯一一个血脉亲人。
小周氏一听到周氏的声音,像是受了惊,立马跳起来,待看清人,哭肿的双眸中闪着光。
“姑母,您救救老爷,救救世勉和可儿,国公爷只想保全大房,要将勾结庆王的罪过全推给我家老爷!”小周氏拽着自家姑母的胳膊,哭道。
周氏微愣,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喃喃道:“庆王不是还没输吗?”
显然,苏二老爷同苏世子做的事,周氏知道不少。
“是国公爷......他不愿再助庆王,想要在陛下那卖好,就想到要舍弃二老爷!”
诚然,那盘棋苏二老爷输了,不仅输了棋,还输了命。
一人谋逆,举家都要连坐,但举家谋逆,就如同俞家一般,九族覆灭都难以抵罪。
这个律法人人都知道。
但苏国公何时管过这个,小周氏不解,所以只当是苏国公是为了保全大房。
凭什么啊?
爵位是大房的,造反是一起商量的,为什么罪过全都要苏二老爷去扛?
周氏听完更是愕然,但也只是愕然.......
她跟了苏国公几十年。
若是论时间长短,芸娘和苏寒柏做夫妻的时间,连周氏一个零头都没有。
周氏虽说没什么大本事,但这么多年,光是夺嫡就有两回,每回苏家都牵涉其中,说实在的,周氏已经见惯了这等事。
总归,这么多年,只要有苏国公在,朝堂上的事她可以不用操心一点。
相比较苏世子和苏二老爷将自家夫人当牛马,既希望她们为自己生儿育女挣面子,又希望他们去维系世家关系。
苏国公从未给过周氏一点这方面的压力......当然,也不会多说一句。
如果说,赵夫人是为自己和儿女们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