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坡下驴,又重新落坐。
田丰调好桌案也跪坐于后,讪讪道:“吾亦为大汉武帝时名门之后,胸中岂无忠义二字,实才乃易地黄巾,就事论事,思索应对之道也!陷其境而口不择言,万望寨主见谅!”
稍顿一下又言:“适才寨主之一番高论,丰亦受益良多,汝之大才若张角早遇,则其事成败也未可知!然寨主确为吾所见之奇士矣!不知寨主仙乡何方?师从何人?”
王博道:“吾自幼深居山林,乃吾师抚养教导成人,身世不知,仅闻师言吾乃一弃子也!”
“汝师必为大隐于野之奇能异士!丰未曾相见引平生之憾!”
“吾师确为奇人,只恐现已升仙作古……”说完揉揉眼睛,挤出来几滴干泪。
“唉!寨主不必太过悲伤,吾亦幼年双亲皆殁,全凭族伯等一干族人接济,方长大成人。”
王博见状,也不实时机地问道:“元皓兄才华横溢,谋略过人,岂可久困此地?不知日后作何打算?”
田丰闻言微微一笑:“恩公之意丰已了然!方才一番高见足见汝之雄才伟志,族伯之言亦可明汝悲天悯人之胸怀,不实为惊艳绝绝!然吾辞官之后已心灰意冷,再于汝之一语相激亦方寸大乱,进退失据,深感己之所缺,现无意随寨主入山!恩公之意,元皓愧之,望恩公见谅!”
王博闻言急道:“元皓兄莫非于当今天子仍存希冀?某断言:不出三载,天下必然大乱!西羌叛乱,胡贼犯边,豪强壮大,贫苦百姓揭竿而起,彼伏此起,十三州郡守刺史皆明哲保身,坐视贼势,仅凭皇甫嵩、张懏二老将军率数万官军疲于奔命,终至无力回天矣!”
“汝之言,吾亦感同身受,耐何……”
“事不可为,岂可强为之?”王博打断田丰的话接着说:“开春之后,吾将翻越十万盘古,前往雁门郡,为吾数十万黄巾教众寻安身立命之所!汝何不随博效仿‘冠军侯’、‘飞将军’策马塞北,驱逐胡狗!一则解边地百姓久受胡狗掳掠之苦,再则可复武帝震古烁今之丰功伟业?”
见田丰稍一顿后依然摇头,王博叹道:“吾今既身在黄巾,便穷其吾生,竭尽全力免吾兄弟葬身乱世,神挡斩神,魔阻杀魔!纵万死亦无悔矣!望元皓兄珍重,汝之族人若愿归乡,吾亦护送至此!博唐突之处还请兄见谅。告辞不送!”
田丰微微撇撇嘴笑言:“汝之小计吾岂能不知,然此举并无伤大雅,倒显恩公乃谨慎之人!族人之去留皆由己之意愿,吾亦不再作计较!恩公一路保重!”
二人走出屋外,才发觉天色已近戌时,刚才相谈忘情,连小厮点亮灯烛也未察觉。二人相视一笑,田丰道:“天色已晚,恩公歇息一晚,明日动身矣!”
王博点点头看见院内马车,转身说:“些许财物,聊表心意!还望元皓兄勿似前次掷于府外可好?”
田丰脸一红:“恩公勿调笑于丰,也罢!吾收之!谢恩公高义!”
“些许财物不值一提!”说罢拱拱手,向昨晚所住的屋子走去。身后传来田畴大叫:“元皓无知,冥顽不灵!吾亦同往山中,不居此地!”
王博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也没有再言语。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上路,王博、田丰又对视良久,王博长叹一声,也没有再说话,驱马上路。
田丰呆立道边,驻足半晌,静静地看看王博一行人远去,才苦有所思地转过身去。回到府中不见田畴,寻问正在打扫院落的小厮。
小厮支吾道:“族伯那日观田氏祖地一片虚无,已无返乡重建家园之念,现已随恩公去也!”随后又“噢”了一声说:“恩公咋晚托吾取兄之木盒帛书,又叮嘱吾待其行远之后再告之兄长,吾推托不得,故……望兄责罚!”
田丰笑道:“无妨!此书吾之本意亦赠于恩公,然今日思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