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冷静都片刻。
“哥,整个秀山,火术,除了母亲,现在只有我会,术法再低,终究有一点会大成朱雀火。你身上的担子太重,活的太累,魔妖之事还是由我这妹妹来扛吧。况且即便遇上魔妖,也不是我独自面对,打不过就跑,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
寒生连连摇头,十分抗拒:“不能,不能,活生生的例子就在前面,你修不成毁天灭地。魔妖的事,也轮不到你管。”
“悲伤说能。”阿莼把夜里与悲伤说的话,循序渐进说出来。
寒生仍然抗拒:“你说的我想过,但我不会,也不允许让你冒任何险。”
“哥,难道你就没想过魔妖为什么与我们一样是不死之身吗?”阿莼压低声音。
寒生背影晃了下:“难道不应该是这样?”
“是啊,霍乱性命,迷惑身心,破坏修行视为魔,天地乖气,失去伦常,神灵不正视为妖。妖有形,而魔无形。两者怨念邪意重,寄宿普通人身之上,生成执念,有形既无形,视为不死之身,这是我最初的想法,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毁天灭地的火才能弄死这些魔妖,而不是别的火?”
寒生没有说话。
阿莼继续压着嗓子说:“难道只是因为我们的火格外纯正?格外烈吗?还是……。”
“这不可能。”寒生声音很低沉,手指不安的在抠桌子,每一下都跟不知道痛似的,全力以赴。
“哥。”阿莼急的跺脚。
寒生僵着纤瘦身子始终没有反应。
“我就是去看个究竟,在没有把握前什么也不做!”
很久,寒生就那么扣着桌子,沙沙声,混着血,挠的人心发痛。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待着,沉默着。
仿佛都在等对方能恍然觉悟的妥协。
终于,轻轻一声叹气,寒生转过身,重重抱住阿莼,仿佛恨不得肉混进自己血肉里。
“哥?”阿莼难受的抱着寒生。
“好。”寒生轻轻说了声。
阿莼抱着寒生的手麻了下。
“好。”寒生拍拍阿莼后背,不舍得,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稳定下情绪。
“把悲伤叫进来。我有话跟他说。”寒生似是终于松了口。
熬过了中午饭时间,悲伤与寒生终于一起出来,悲伤面色稍稍有些严肃,人如其名,竟用悲沧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至于寒生跟悲伤交代了什么,阿莼不知,但肯定大部分都是保护好自己的话。
寒生堆满愁容:“每晚上记得传书一封给我。”
“好。”阿莼一口答应,看着寒生无可奈何的模样,心疼的眼眶酸下,落落不忍。
寒生:“早点回来。”
阿莼:“好。”
寒生:“跟云阳山的人道个别。”
阿莼:“好。”
寒生:“记得带黄金敷面。”
阿莼:“好。”
寒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莼:“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总在石门那儿站着。太深情,跟咱俩乱////论似的。”
寒生猛瞪起眼,想抬脚踹,碍于大庭广众,不能失仪,但还是没忍住,骂了句:“滚。”
阿莼笑嘻嘻一躲:“我走了。”
寒生:“嗯。”
悲伤有句话像是思忖很久,在兄妹俩临别时,语气冷漠对寒生说:“若那年春一切都安排好,你可来求如山寻我。”
寒生完全当这句是客套话,略有敷衍:“好,替我照顾好阿莼。”
悲伤突然凑近在寒生耳边轻轻落下句:“可要我日日飞信告知阿莼行踪?”
寒生一愣,湿热还停留在发丝间,不着痕迹侧下脸避开暧昧距离,答应道:“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