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两侧立的是都护府的几个官员,太子这么一说,几人面面相觑,赵元初见他们不动,扬了扬下巴让他们出去,这几人不晓得太子打的什么主意,担心太子安危,见太子满脸不耐等着他们出去,没办法,只好到外面候着,还不能站的太远,里面稍微有点动静就可冲进去。
人都出去了,宽大的厅里只剩她跟赵元初,这个阵仗让棠梨心头打鼓,这是被认出来了?不会吧,她说话压着嗓子啊,也没有看到她的脸,怎么会认出她?太子这是要做什么?不会真的以为她是奸细,要动私刑吧?
心头七上八跳之际,赵元初也踱到了她跟前二步远,盯着她后背,而后蹲了下来。
棠梨不敢抬头,整个人恨不得钻进土里去,他这个反应,让她确定自己是被认出来了,可是他什么时候认出自己的?她进来到跪在这里,就这片刻功夫。
“城墙那好玩吗?”
她啊了声,有些不明所以。
赵元初扯掉了蒙面的灰色葛布,棠梨一惊迅速捂住了脸,赵元初也不拦她,就看她又是捂脸又是抱头的,良久,凉凉开口。
“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过,还挡什么挡?”
棠梨垂下了手,低着头一声不吭。
赵元初神色平静:“你怎么到这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闷了声磕头:“殿下恕罪。”
“不说?”他想了想,忽而展颜轻笑,“是舍不得我,追来了?”
棠梨抬头看他眼,又低下头,咬着下唇摇头。
“不是?那是为谁?这地方可不好玩。”
棠梨不想说她是来找泱舟的,而且眼下被他认出来了,看他样子也不像要惩罚自己,但到底是要怎么处置她?她猜想不到。
“不说实话,那就是奸细了?”赵元初站起,扬声要喊,棠梨慌地攀住他袖子,“殿下别嚷,我,我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陈泱舟?”
他一下说出弟弟的名字,棠梨反倒呆住了:“您怎么知道的?”
赵元初拉她一把站起,乜了她眼:“就你那点事,我会不知道?”旋身坐进圈椅,倒了茶呷了口,“你既已随军到这里,我也好送你回去,不过你要回去也要等仗打完。”
棠梨稍稍宽心:“您不会罚我吧?”
“你我主仆一场,我是那么狠心的人?”
他这话说的棠梨又不晓得如何应对了,他们两人哪里只主仆情谊,只是这事当初谁都没有提到明面上来,她更不好拿着过去的情谊来请求眼下的窘境。
赵元初见她不说话,又问:“你随军这么远,元陌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偷偷跑出来的。”
赵元初挑眉:“胆子不小。”
棠梨不想说襄王府的那些事,心底有些急:“殿下,既知道婢子不是奸细,婢子这就回军中了,这会该架锅煮饭了。”
赵元初也不拦,点头:“那你出去吧。”
棠梨大喜,福身谢了他,匆匆的回去了,回去路上还在想,殿下如今的脾气变的这样好,自己隐瞒了身份偷偷随军到真定,居然没有惩罚她,刚才也很平静,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她稍惹了他不如意就暴跳如雷,这让她很是意外。
回到城外军队,王婶见她终于回来,老远就哎呦一声,你去哪了。
棠梨含糊几句,说是瞎走迷路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遇到巡逻的队伍这才回来,要不然今晚要被冻死在外头了。
王婶直点头:“就知道是弄错了,你怎么可能是奸细,我听说鞑子都长的又粗又壮,满脸胡子,连女人都是黑黑壮壮的。”
棠梨不想跟她继续说这事,应了几声,提着水桶去打水了,还没把水架上铁锅,都护府的人到了,太子殿下吃不惯本地的炖菜,让随军的厨娘去知州府厨房